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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您沒事吧?」
林湘珺這才回過神來,一想到自己方才都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臉頰就有些發紅,心虛地連連搖頭,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磕著腦袋有些發懵,趕緊扶他進去吧。」
春喜也沒再多想,兩人一道將昏迷不醒的沈放扶進了院子,原想把人放下交代兩句就走,可院子裡根本就沒人。
豆子看今兒天氣好,沈放又不在,連由子都懶得找,回家探親去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她怎麼也不放心,把個昏迷不醒的人就這般丟在這。
只能捲起袖子,先把他給安頓好。
可說得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林湘珺看著床上的沈放,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下手。她自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自己都料理不明白,更別提照顧別人了。
但她又讓春喜燒水尋藥去了,走前她還自信滿滿地說,這兒交給她便好,若此刻把人喊回來,是不是有些太丟人了。
許是之前強撐了太久,沈放的狀態看上去很差,唇色發青臉上卻泛著異樣的潮紅,她對此並不陌生,定是發熱了,若不及時處理,沒準還會燒壞腦子。
她的手伸出去又攥緊,最後深吸了口氣,拈著兩隻手指解開了他的衣衫。
如此冬日,他竟然就穿了兩件薄薄的單衣,這會血凝固了大半,粘著裡衣根本就脫不下來,她只能去尋了剪子將衣服小心剪開。
等到傷口袒露出來,饒是她在夢裡見過多次,還是忍不住地倒抽涼氣。
除開今日剛添的新傷,他身上還有橫陳交錯的舊傷,有鞭子抽打的還有利器劃傷的,還有舊時留下的燒傷,才知道他這些年受得折磨有多可怖。
「娘,娘親……」
正當她被震地手足無措之時,沈放口中傳出了幾聲沙啞的低喃。
還以為他醒了,低頭去看,卻見他依舊是雙眼緊閉,但額頭滿是細汗,臉也更紅了,這是燒得都說起夢話來了。
她沒遇上過這樣的事,往日都是旁人來安慰她,她總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慘的人,年紀輕輕便沒幾日可活。
如今再看沈放,不僅身心受折磨,還沒人關心他,唯有一個生母,卻視他如喪門星。即便將來被尋回宮,也來不及享受父愛便要天人兩隔。
與他相比,她好似也沒那麼可憐了,她雖然短命,但家裡人都寵著她讓她著,至少她的每一日都是被人愛著的。
許是她生著病,更能體會此刻沈放的難受。
她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什麼血肉模糊,拿著春喜留下的乾淨布巾,小心翼翼地按在他還在流血的傷口處。
「你別怕,春喜已經去拿藥了,那是姨母特意讓人給我製得,塗了藥很快就不會疼了。」
但這對他來說,起不到什麼緩解作用,反而渾身都開始發燙。
林湘珺急得沒辦法,突得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將布巾浸了冷水擰乾後,小心翼翼地沿著他的臉頰擦去冷汗。
她記得她發熱時,春喜便是如此給她降溫的。重複了三四回,沈放臉上的溫度才降了些。
而盆裡的水也已經被血給染紅,乃至她的手上鼻息間也皆是血腥味。
以前她是聞不得這些的,可這會看得久了,反倒適應了,這味道也沒想像中那麼難聞,尤其是想到這是能救她命的東西,甚至還覺得有些許……香甜。
這會她的食指上便蹭了一點,好似是從沈放下巴上沾來的。
春喜還沒回來。
她舔了舔下唇,朝門外又看了一遍,確認真的沒人。
一時沒忍住,動作飛快地往嘴裡塞了進去,而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冰冰涼涼的,有味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