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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寒冬臘月,也是這座宅院門前。
“要睡覺尋別的地兒去。”
少年捋了捋頭髮,展顏而笑,一昂頭:“這四九城可沒個地兒比這更暖和的了。”
“作死也沒比這更快的地兒。”難得善心大發一回,從懷裡掏了錠銀子往少年手裡一塞:“城西的客棧,要個下房,這些錢夠你住到春暖。”
掂了掂手中銀兩,嘴角向兩邊一歪,露出了有些痞氣的笑,突然說:“帝星已經歸位,大老爺所憂之事無謂矣。”
什麼意思?
帝星,宮裡的那位?
這混小子知道什麼。
朱明季回頭一看,才發現少年身上居然掛著一串樣式古樸的佛珠,幽幽冷香傳來,沁人心脾。
大晟朝重佛輕道,和尚的地位比尋常儒生還要高些,行僧佈施,一路皆有官府驛站打點,豈至於露宿街沿,況且,轉個彎就是帝京著名佛寺長安寺,管吃管住還給路費。
朱明季滿臉都是——你係不繫撒?
裝神弄鬼也不先做做功課?
少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左手捏了個如意訣:“小道無為觀鳳凌,見過侍郎大人。”
哦,原來是個道士。難怪這麼潦倒。
朱明季走了兩步,又猛然停下:“你個道士掛什麼佛珠?還有,你怎麼知道本官官居侍郎之位?”
鳳凌不答,只是說:“侍郎大人紫薇宮紅潤,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這話中聽極了,算了,那點銀子,權當討個彩頭。
朱明季壓根沒把鳳凌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是滿面愁容。
進了府,屁股還沒坐熱,管家咋呼呼跑進門,氣喘吁吁:“老爺,將軍派人來送信說,那位已經醒了。”
“醒了?”朱明季大喜過望。
“醒了醒了,”管家說,“大將軍還帶了話,那位明日就會臨朝,讓您把之前的摺子準備好呈上去,他已經安排妥當,保準明日您得賞。”
果不其然,第二日朝上,皇帝聽完啟奏,龍心大悅,不顧身體尚弱,親自提筆御書賜了朱明季一塊牌匾——
忠。
朱明季此刻就坐在這塊御賜的匾額之下,之前愁沒的肥褶又重新長回了下巴,眉開眼笑等著喝兒媳婦茶。
鑼鼓聲漸漸可聞。
伴著媒婆一聲“落轎”,十六人抬寶頂大轎穩穩而落。
朱珏射箭踢轎,意氣風發。
待儀式完畢,媒婆喜開顏笑地撩開轎簾,兩隻塗著豔紅丹蔻的手緩緩伸出,輕輕捏住媒婆遞過來的同心紅綢。
“新娘子出。。。。。。啊!!!”
媒婆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戶部侍郎和驃騎大將軍結親,前來祝賀的賓客眾多,有人眼尖的發現,握住紅綢的新娘的手。。。。。。
竟然是——同一只!
這是怎麼回事?
朱珏也發現了不對勁,他一把掀開轎簾,只見偌大的轎廂內,居然端坐著兩位鳳冠霞帔的女子!
女子特有的溫柔嗓音帶著絲驚慌同時:“阿珏哥哥,出什麼事了?”
朱珏猛然後退一步,一張俊臉嚇得慘白。
紅綢跌落,像逶迤了一地的鮮血。
“裡面,裡面有兩個傅柔。”
媒婆抖著腿:“這花轎我一路看著,絕對沒有異常。”
朱明季大步踱出,朱珏抓住他的衣角,聲音開始顫抖:“爹,裡面真的有兩個新娘。”他話音剛落,轎簾被人從內掀開,身姿婀娜的紅衣女子緩步邁出:“珏哥哥,你不認識小柔了嗎?”
轎中又邁出個紅衣女子,“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