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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珂怔住。
面具人,阿真,竟然是薩奇長老的兒子。
“阿真……這丫頭,就交給你了……”
“孩兒記住了。”
薩奇長老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是想要撫摸一下面具人的臉,最後,伸到一半無力的垂下。再也不會抬起,傾珂知道,他再也不能冷冷的呵斥自己任性,再也不會有這個冷麵長老的教導。他說,這個世界上最險惡的是人心。
滿地的屍體,是南疆的子民,是對她報以厚望的長老。
這些刺客,是怎麼進入南疆的,傾珂想,自己已經知道了。
有誰會這麼想要滅了南疆,又是誰,才能安排這樣一場巨大的陰謀。傾珂心中憋著一口心血,強忍著不讓自己發洩。渾身顫抖,朦朧的目光看著幾位長老的屍體,其中有米峻爺爺,那也是米咖的爺爺。
米咖為了她而死,她未能替他向米峻爺爺盡孝。如今,米峻爺爺也是因為她而死。這場罪孽,這輩子,都無法還清。
“君滄墨,我恨你,這些犧牲,我要全部向你討回來。”
有些感情,在還未來得及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有些恨,會和愛稱為正比。
自從碧凝再次跟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說著對不起。碧凝和子鳶是誰的人,她又怎麼會不清楚。與他分別之時,君滄墨當著她的面,對碧凝做了最後的囑咐。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囑咐,竟然是滅了她所有的憧憬和感情。
被屬下人制住的那個刺客,傾珂可以說認識,因為她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她的過目不忘,對人的面孔也同樣適用,這個穿著南疆服飾的男子,正是那次他們在坪山逃出生天之後,去的那家當鋪換錢時所見過的老闆。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他是君滄墨的人。
直到後來遇到了胡娜,胡娜告訴她說,他們培養的勢力遍佈天下,每個地方的那種當鋪都是終於君滄墨的死士,只聽命於他一人。連胡娜都沒有權利發號施令。
他想統一天下,所以那日,他交給老闆的那塊令牌,正是殺令。難怪第二日,格楽幾大重臣全部死於非命,造成了格楽的混亂。這只是他其中的一步棋吧。
現在,在這個微胖的男子身上搜出了那塊玉佩,專屬於君滄墨的玉佩。只有要下達命令的時候,他才會將這玉交予這個當鋪的‘老闆’。
纖細的手指細細的摩挲著精緻的玉佩,身體的溫度也越來越低,眼淚被她強忍了回去,走近幾步,與那人對視。
“他可有吩咐過你,連我也一起殺掉。”如果沒有,那麼這將會是他算得最錯的一步棋。
那人絲毫不懼的與她對視,聽到她的問話,點頭。傾珂之所以還活著,只是因為面具人從始至終都護著他,無人能夠近她身罷了。
最終,傾珂心中最後一絲期待也全部崩斷。原來,哀莫大於心死竟然是這種感覺。那便是世界毀滅與自己何干,他人的生死又與自己何干。自己想要的,不過是給這個混亂的世界,再添點亂罷了。
“咱們死了多少人,就在他的身上刺多少個窟窿,記住,我要他活著,然後將他送去汝南侯爺府,送還給咱們的天下霸主。”
原來,她也可以如此殘忍,如此拒絕。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隻咆哮的獸,平日裡會安靜的沉睡,只有冷酷的一面出現時,它才會醒過來,佔領整個心房,主導人的思想。
這場祭祀,變作教訓。
阿薩大人死了,薩奇長老死了,米峻爺爺死了。
自己的父親,面具人的父親,米咖的爺爺,疼愛她的慈祥長老,用心教導她的其他幾位長老。還有那幾十個無辜的南疆子民。全部都死在她的眼前。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場血債,如何能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