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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之中她是來熟的,自然上手是比一群小宮女快得多,即便沒吃過豬肉,可是到底是見過豬跑的人。然而那繁文縟節,陳腐規矩依舊攪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其他的都還不論,光是睡覺一項就令人頭疼,下人睡覺不許仰面朝天,必須側著身子、拳著腿。只因為大八字的一躺不雅,又說睡覺託著腮便是哭相,永遠也走不了時運,因此只准正兒八經地側睡。
她原先是被人伺候慣的,哪怕是入了蟲二會里也不必親自動手,事事都有人服侍,可是如今雖說做的是宮中女官,可仍舊是下一等的,眼見了宮中生活竟是連如此瑣碎的事也要管不由得面面相覷。
嘆榮枯得失皆前定 (5)
雖知宮中規矩大,可是打小她是放浪慣的,如今拘得這樣緊了,免不得處處不習慣起來。更兼心驚膽戰,生怕自己無意之間做錯事來。
她從尚宮處報道回來,仍舊是含珠陪著,一路上與含珠細細碎碎地閒聊倒也打聽出許多從前不知道的事。做女官尚好,原來宮女更苦。
宮中規矩不許罵,怕是忌諱多,罵人就可能帶出不受聽的話來,掌事兒的聽見也決不答應,可就是因為不許罵,所以只能用打來出氣了。新的宮女入宮,先打後說話,這已經成了規矩。打還好忍受,痛一陣過去了,就怕罰,牆角邊一跪,不一定跪到什麼時候。含珠笑著向她說道,語氣緩緩的,便如那些事歲月久遠的已經不復記憶一般:“記得我剛進宮的時候,姑姑所有的事,都由我們新一輩的小丫鬟們伺候,洗臉、梳頭、洗腳、洗身子,一天要用十幾桶熱水。日常的針線活更不用提了,‘姑姑’都是好漂亮講模樣的人,處處搶陽鬥勝,對衣服鞋襪都十分講究,天天地拆、改、做。我們天剛一發亮就起來,深夜裡才睡,真是苦極了。”她說到這裡,聲音有些低沉下去,可是忽然眼睛又亮了起來,一掃剛才的陰翳。
“妹妹放心,你是正正經經的五品女史,又是懿妃娘娘親自要的人。宮中的幾位老尚宮我瞧著也是極好的人,自然不會有這種待遇了,出路定和我們是不同的。”她笑著寬慰我,“如今我好歹也升了二等宮女,調來昭慶殿。這宮中,你也瞧見了,懿妃娘娘是個頂好兒的主子,遇上她是我們八輩子的福氣。”
梁臻夜忙頷首附和:“姐姐說得不差。”
白日的種種如夢幻泡影般在自己面前閃過,梁臻夜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寐。懿妃淡泊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動,對於這個只隱隱在朱昱的口中聽到過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到底能有幾分信任。
懿妃閔氏,並不同於寵冠後宮的淑妃哥舒,憑著梁臻夜的耳目也甚少能聽到有關於她的傳聞。若不是還記著她是燕王朱昱的母妃,梁臻夜幾乎想不起宮中還有這樣一位妃子。
宣敬帝身邊從一品的妃子只有壽王之母淑妃,和燕王朱昱之母懿妃,瑞王和晉王生母皆已過世,餘下的除了從青州府邸跟來的沈昭儀,陳婕妤年紀稍長之外,都是登基之後新進入宮的少女。如今風頭最盛的莫過於新任戶部尚書之女葉才人,他爹並不是青州舊部,乃是武穆帝時戶部的右侍郎,朱鐸攝政之後,才跳出來,官途如青雲直上,才不過一年的功夫就超過了資歷和政績都比他強上許多倍的左侍郎徐左良,出任新一任的戶部尚書。
嘆榮枯得失皆前定 (6)
然而梁臻夜早就在蟲二會中聽到過或真或假的傳言,這個葉尚書在武穆帝駕崩之前就和秦王有過暗通款曲之事,這樣想來那個葉才人入宮,葉侍郎變身為葉尚書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宣敬帝為了籠絡人心,後宮之中除了青州府邸帶來的女子,登基之後又與多方聯姻,後宮充盈,如今後位虛空,四妃之中也僅有二妃,正是新人們嶄露頭角的好時機,她們背後又各有牽制,連著宮外的世族大家,豈不是正有一場好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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