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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旭陽,寧謐無憂,她就守著自己的孩子,靜看日升日落。郭子儀離開已有七日。
沒有教徒來煩她,閒得無聊時候偶爾她會帶著曜兒在這些落葉中找到捲成細卷的樹葉,小心開啟,就會找到裡面的小蟲。王荷荷和曜兒經常比試誰找到的蟲兒多,誰就贏。經常樂此不疲地找一午後的蟲兒,找到了,她就讓曜兒拿去喂白鴿,笑著看被鴿子落在頭頂手臂的孩童笑得天真無邪。
她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回到了在王府中遛狗逗貓的豆蔻年華。
只是換了身邊陪伴的人。
那時候,有阿翼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那時候,阿翼還是個女子。
他即使扮成女子,依然比自己美,這一度讓王荷荷很慚愧。
她看著自己的細嫩的手。這雙手幾乎和十年前一樣,可是細看的話,指尖的面板紋理深了些,手背上多出幾條細紋,手心的紋絡有了些說不清的變化。
迷藥並沒有讓她不老,只是老得比較慢。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這樣寧靜的日子流逝得就更加快。她閒暇時給曜兒做的常服,剛剛完成了一半,曜兒就又長高了,不得不拆了重做,這回尺寸稍微做的大了些。
孩子長得真快,尤其是生長期,幾乎一天一個樣。
王荷荷看著曜兒,就忍不住想起玉環。
十三年前她逃婚,流落江湖,有家不能回,也不願去找離開她的阿翼,隱姓埋名只為了一件事——找到傳說中的楊玉環。
她真的找到了。找到了還在襁褓中的楊玉。
就是因為小玉環,才讓十年前如同行屍走肉的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
“孃親!孃親!”
曜兒撲到她懷中,打斷了她的思緒。
“手怎麼這麼涼?”
王荷荷這才發現,郭曜的衣襬都溼了,連忙取了帕子給他擦:“手腳太涼會容易鬧肚子的!不要去玩井水,你還不會鳧水,掉進去就沒命了!”
“孃親,將才光頭叔叔提了這麼大,這麼大的一條魚來!”
曜兒揮舞著手臂畫了一個好大的圓,激動地拉她起身,“孃親也去看嘛!”
“莫言來了?”
莫言代理她執掌玉印,若是沒有要事不會親自來……
王荷荷忙拉著曜兒趕去前廳。
前廳立著一身緋衣的西門燕,褐衣光頭的莫言,還有一個身著淡藍色袍衫的年輕男子。
見到此人,王荷荷先是一怔,隨即俯下身撫著曜兒的頭,“曜兒乖,孃親有事要談,你先去後院玩好不好?”
“好!”
郭曜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兩步,又偷偷地貼著牆根繞到了前廳門口,開始偷聽。
光頭叔叔雖然很和善,可那個總是穿紅衣的男人總建議孃親離開。
他不能讓孃親離開。爹爹找了十年才把孃親找回來,他不能有了孃親,又沒了爹爹。他想要孃親和爹爹都在。
郭曜偷偷地探頭,卻看見令他吃驚地一幕:
從來都對他柔聲細氣說話的孃親,卻二話沒說,狠狠颳了那個穿藍衣服小哥一巴掌。
啪的一聲。特別的響。
郭曜嚇了一跳,剛想衝進去,讓孃親不要生氣,可走了兩步卻發現自己已經雙腳離地,一扭頭就看見那張男不男女不女的臉貼上來:
“你這個偷聽的小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
“啊……”
聞亂,王荷荷使了個眼色,莫言立刻會意地走出了門。
廳堂裡只剩下了王荷荷和藍衣服的男子。
藍衣男子冷笑兩聲:“沒想到傳聞中的邪教教主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