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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醒你了?”符熙問。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青桑鬆了口氣。
“沒有,我已經睡了一整天了,這一宿怕是睡不著了。”青桑感傷說道。
符熙用火摺子點亮了房中蠟燭,看到了病懨懨躺在床上的青桑。青桑那嬌喘微微、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符熙心如刀割,恨不得這所有的苦都由他來承受。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煩躁,所以整晚都糾結於要不要回來,他怕見著青桑這種情緒會愈演愈烈,讓他不能自持,然而當他與一些將領喝酒時,他們的戲言又讓符熙不由自主地回來了。他們以為自己的王子已經厭倦了新婚的公主,才會深夜不歸與他們喝酒作樂。符熙不忍心讓他們如此誤會青桑,也擔心青桑一個人呆在府裡會有危險,前些天那些宮女太監死時的慘狀仍讓他記憶猶新,不管如何,這北戎終是不太平的。
最終,他還是回來了。
取出藏好的被褥,鋪在地上,躺下,符熙道:“剛剛是不是嚇著你了?你若睡不著,我陪你聊天。”
青桑聽了,眼睛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自打出發到北戎,這命似乎就不是自己的了,路上有刺客,北戎有“暗礁”,才幾天的時間青桑就覺得像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時時刻刻都繃在弦上。而肚子裡的孩子又狀況百出,讓她的一顆心一直懸著。夜深人靜時,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裡,怎會不怕?這會子聽到符熙說了這樣一句體己話,頓覺觸動了心中最為脆弱的那根弦。原本孤單寂寞的心開始覺得充實。
人,總是需要親情的。
是的,在這裡,符熙、草香、常安如同青璧一樣都是她的親人。
“晚上大妃又來了。”青桑道。
“哦?為何?她知道你有生孕的事了?”符熙緊張地問道。
“不是,是有侍衛見常安在外面尋人變賣首飾,以為是偷兒,便逮了交給大妃。後來才知道是誤會了。我們府裡已經沒有節餘,草香才取了自己的首飾讓常安變賣。剛大妃來了說明日起你去堰族訓練,就按二品大將的俸祿,而她撥給我們的幾個下人月俸就由她府裡支付。”青桑又將北戎的宮制說了一番。
符熙聽了,坐起身,夜間喝下的酒讓他的頭痛欲裂,垂著腦袋懊惱說道:“還是我沒用,竟讓你們過著這種捉襟見肘的日子。還有那幾個下人怎能由大妃府裡承擔,既然這北戎的規矩成年的王子要自食其力,讓大妃府負擔我們府裡的人,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
青桑知道將府裡沒錢,要靠人接濟這種事告訴符熙,定是傷了他自尊的,只是兩人既然在這裡共同生活,不告訴他也不是個事,再者自己現在只能躺床上,不便動彈,府裡的很多事還得符熙拿主意。
“你多想了,我們這一路過來就沒消停過。這才來了幾日就發生瞭如此多的事,哪裡顧得上這些。大妃調撥給我們的那些人多半也是用不上的,我正想著尋個時機還了幾個回去。”青桑晚間聽說府裡沒了銀兩,就想著藉機將那些個奴隸還回去,怎想這古麗阿伊應是防著她這招呢,立馬就說這些個人都由她擔著。如此一來,雖幹著她府裡的活,卻領著古麗阿伊的錢,那這個大老闆不還是古麗阿伊,這些人她怎樣也抓不住。
“嗯,你身子不利落,這幾日還是多休息,府裡的事我會顧著。明日開始我就去堰族之前先去大妃那請她先將這個月的俸銀給我們,這樣才好週轉。再說,你需要補身子,這北戎的吃食你又吃不慣,少不了要去多賽買些米麵的。”符熙揉了揉太陽穴。
微弱的燭光下,青桑側躺著身子,看著坐於地上鋪蓋上的符熙,柔聲道:“嗯,好。你去了堰族,自個兒也注意身體,少喝些酒,喝多了傷身。”
符熙怔了怔,揉著太陽穴的手忽而就停了,半晌,問道:“你……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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