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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重默默的頜首,道:
“你們還回神風崖?”
鄭妃悽然搖頭,道:
“不,還回去做什麼呢?大鷹教已經潰散,神風崖……神風崖亦已變成一片焦土,再回去,除了滿眼蒼涼,滿懷悲楚,還會再有什麼?”
轉回身來,寒山重望著鄭妃:
“這就是教訓,命運的教訓,鄭姑娘,記著,有時候做錯了事情還可以有仟悔的機會,但有時候卻只能錯一次,永遠沒有時間再重來一次了,對別人,對自己,這道理都一樣,請恕寒山重毀去你們的家園基業,但不要忘記,這原由於你們先要毀滅我們的家園基業!”
鄭妃抽噎了一下,低下頭掩飾的用手絹拭擦眼角。寒山重坦率的道:
“你們,還有將來生活的依恃麼?請不要隱諱,告訴在下。”
鄭妃猶豫了一會,聲音裡帶著哽咽:
“甘陝兩地,還有大鷹教的各項收益……那是與其他幫派聯合主事的……包括明暗的生意經營……”
寒山重搖搖頭,道:
“大鷹已經衰落,他們不會再分一份給你們了,現在,只怕三月派早已囊括了你們原先的所有,一個人失了勢,與一個團體失了勢都同樣,沒有人會可憐倒下去的人,只有屹立者才能享受榮耀,自然,不論那屹立者是以何種方式得能不倒……鄭姑娘,明日寒山重遣鐵騎一隊護送二位離院,將來,姑娘有任何需求,只要一紙相告,浩穆院的黑巾即會隨而飄到……”
鄭妃感激得淚水盈眶,她強忍著淚,哽咽著:
“謝謝你,院主,請記得鄭垣對你的永遠敬仰與感懷……”
寒山重淡淡的唱了一聲,道:
“夜幕已垂,鄭姑娘,請先回去休息。”
鄭妃驀地抬起頭來,大膽得令人心跳的深深凝注著寒山重,她看得那麼火熱,那麼深刻,帶淚的眸子似一泓朦朧的潭水,似來自沙漠古城裡的水晶球,有著幻迷蘊於永恆,像心上的烙痕。
緩緩地,她轉過去,像來時一樣,纖細合度的鏤金鞋踩著淚也似的滿地紅楓,似踩著一朵朵的夢,於是,她去了。
寒山重輕輕嘆息,向著東方初升的半弦月吁了口氣,他淡漠的道:
“長雄,你可以下來了。”
隨著聲音,高大的楓樹頂端一陣細碎的輕響,司馬長雄那瘦削的身軀己如落葉一片,飄然而下。
寒山重平靜的道:
“有事麼?”
司馬長雄回頭看了看,低低的道:
“院主,這位鄭姑娘好像,好像對院主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情感呢?”
寒山重笑了笑,道:
“當然,我們原是仇人。”
“不對不對。”司馬長雄搖搖頭道:
“長雄是指……是指……這情感近似慕求……”
寒山重哧哧笑了,道:
“當心夢姑娘日後罰你謠傳之罪。”
司馬長雄也笑了,道:
“夢姑娘心地仁慈,不會責罰長雄的,院主,方才,夢姑娘悄悄囑咐長雄來請院主回宮。”
寒山重哦了一聲,正待舉步,忽然又停住道:
“對,長雄,三日之後,我要往白龍門一行,你與遲元都去,順便我們也可能到五臺山去一趟。”
司馬長雄躬身道:
“可是報償白龍門那一箭之仇?”
寒山重舉步行去,大笑道:
“不止一箭了,那是兩刀之根哩。”
鄭妃與田萬仞走了,寒山重遺三十鐵騎在洛南親率下送出湘境,並贈其金葉三幹兩,龍眼珍珠一百顆,翠玉五十塊,假如沒有意外,他們用這些厚贈,可以舒舒適適的過二十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