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天照丹(第3/4 頁)
秋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將那張信箋展開遞到他眼前。
信箋上只有一行字。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一個人若是什麼都不缺少,他唯一的願望,恐怕就是將這種生活無限地延續下去。
“沈兄啊沈兄,我倒寧願你不要這般神機妙算。”雲行秋攤開手邊一冊諫書,一一端詳上頭的字跡,指腹拂過,墨香染指,隨後似有些不捨地將其捲起,連同案旁那堆壘得小山一般的諫文交予白十二。
“燒掉它。”
屋外
火盆燒得黢黑,灰燼如塵。盆中黑絮遭風一吹,漫天都是火的味道。
火光映照著白十二尚顯稚嫩的臉,明暗中,彷彿一頭兇獸,吞噬著少年人的溫馴。
與之相反的是他的一雙手——粗礪滄桑,青筋錯綜複雜,指骨寬大。那手似有不捨地拾起一冊殘缺的諫書,猶豫片刻後又投入火中。
“怎麼這麼久?”雲行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三、三少爺。”白十二連忙站起,“只是,隨便看、看了兩眼。”
“沒什麼好看的,這些東西寫了好幾年,沒人願意看,留著也沒用。”雲行秋往手心呵了口氣,兩手相互搓了搓,燭火般的明睛隱隱閃動,怨與憾在眼底流轉,還有些不易察覺的恨夾雜在其間,不經意地流瀉出來。
“我、我樂意看。”白十二道。
“你大字不識一個,有什麼可看的。”雲行秋失笑,“快燒完它吧。”
“簡冬,那個白十二,是什麼時候入的府中?”雲行秋夾一筷子肉置到他碗中,“我看他似乎功夫不錯。”
“我想想……約摸入冬的時候吧,凍得像個石獅子一樣縮在家門口。”雲簡冬思索一陣道,“說是衢州一路逃荒來的,幼時練過,會一些功夫。”
“那便收留他了?”
“嗯,他功夫的確不錯,又十分吃得苦,二哥便常叫他外出辦些事情。”
“像個能成大事的人。”雲行秋吃了幾口飯菜,“他確是不識字麼?”
“按他自己說是不識字,但總看他往書房跑,問他只說雖不認得字,但喜歡書,想看看。”雲簡冬事無鉅細,一一回答著雲行秋的問題。
“三哥怎麼突然對一個下人感興趣起來了?”
“畢竟是我自己的近侍,不多瞭解些怎麼行。”
“不瞭解便不要這般著急定下。”雲簡冬發牢騷道,“想知道又不當面問他去,反來擾我。”
“我若是直接問他這許多問題,倒像審犯人了,難免太拘謹。”
“好哥哥,難道我問他那便不拘謹了麼?”雲簡冬又好氣又好笑,扒飯之餘偷眼窺雲行秋面上神色,“你難道對他有……”
“你想哪裡去了。”雲行秋笑道,猶豫片刻,似是在權衡著有些話該不該說出口。
雲簡冬玲瓏得很,又識得分寸,雲行秋不開口,他也不言語,只夾菜送飯等著。
“他哪是什麼下人,他是我的一位貴客。”雲行秋到底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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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為何要打扮成這副模樣,還說自己是逃難來的?”雲簡冬疑惑道,“直說不就得了,還怕我們不招待他麼。”
“哈哈哈……正是因為太貴了,才不能說。”雲行秋道。
“能有多貴?”雲簡冬撇撇嘴。
“先不提了,貴客若是聽見我們在背後議論他,那可實在失禮。”
“得空帶樂琴、天棋、知書、退畫他們回一趟老家看看罷——原本該一起回去,只不過這年關了,我同大哥二哥都不得清閒。”雲行秋繞過這個話頭,轉頭望向窗外,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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