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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叫白芷,是裴二挑過來那一大幫人中的,身世清白。趙嬤嬤見很是有幾分機靈,手腳也麻利,便將她提成了阿沅貼身的丫鬟。
幾人一道去了北院,剛近了北院一進門,便看見裡面走出一位身著藕荷色曳地錦裙的少婦。
這婦人年歲尚小,絲絹帕子捂著臉,臉上幾道重重的紅痕,像是被人打了。
她眉睫低垂,一雙罥煙眉輕輕皺著。聽見聲音,她抬起頭與阿沅對視了一眼。
阿沅一愣,認出來來人,輕輕叫了一聲:「青羅姐姐。」
來人眼眉中也全是怔忡,半晌,她先回過神來,捂緊臉上的帕子,俯身見了一禮,輕聲回道:「三嬸。」
阿沅手上的動作一僵,來人跟著丫鬟已經走遠了,
阿沅還認得她,她是常勝將軍府上的二姑娘葉青羅,她還有一個身份,便是阿沅親哥宋浠的未婚妻。
早年潞國公府與常勝將軍府挨在一塊,兩家是世交。葉青羅雖比阿沅年長四歲,因著兩家關係好,她又與宋浠定了親,一直以來,二人都親如姐妹。
後來,潞國公府的火燒到了常勝將軍府上,宋家傾覆,葉家也遭災被貶。
阿沅被接到舅舅府上後見天不出門,便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此時在楚家見著葉青羅,又聽見她的一句三嬸,半天回不過味來。
趙嬤嬤輕嘆一口氣,道:「葉家姑娘也是個命苦的,小少爺去了之後她守了整整四年節。去年不知家裡怎麼了,草草地許給了楚家大房的大郎。」
趙嬤嬤壓低聲音,「楚家小輩裡那幾位本就才能泛泛,楚大郎更是出了名的紈絝沒正形,文不成武不就,卻有侍妾通房一大堆。」
阿沅一時之間沒說話,半晌輕輕道:「看青羅姐姐的樣子,日子過的艱難。若是……」
若是當年宋家無事該多好,如果當年得了恩典的人不是她,而是哥哥該多好啊。
可世間之事沒有如果,阿沅嘆口氣。
………………
下人一聲通報,阿沅跟著進了正廳。
今日屋中倒比阿沅上一次來時人多,楚大夫人身邊另外坐著一個婦人,一個少女,都是生面孔。
那少女看著比阿沅大些,坐在左邊的扶手椅上,撐著胳膊,胳膊上掛著個累金絲鐲子,人長得白皙微胖,看著十分富貴。
一邊的婦人長相端莊,著一身蓮色忍冬紋錦緞襦裙,低垂著頭,腕子上沉甸甸地吊著串楠木佛珠。
趙嬤嬤在一邊輕聲道:「那是楚家二房的夫人,另一位,是大房的獨女。」
阿沅輕輕點了點頭。
一邊的趙氏抬起頭打量她。阿沅走近幾步,福身一禮:「舅母。」
趙氏見她裹著一身品紅色煙羅散花裙,烏黑潤澤的發上簪一對兒紅珊瑚白玉簪子,瓷白的臉上透著絲紅暈。
一看便是日子過得舒暢。
趙氏將茶杯一放,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輕輕一敲木案,臉上帶著笑,道:「早就想來看看你了,誰知沒時間,聽說你前幾天進了刑司,可把我和你舅舅給急壞了。」
阿沅恭敬見禮道:「多謝舅母掛念。阿沅無事。」
趙氏噗嗤一聲笑:「看你這面色紅潤的樣子也知你無事了。」
趙氏邊說邊笑,拿起空杯子看了一眼。一旁的白芷走前幾步正要給趙氏斟茶。
趙氏又抬起頭笑道:「現如今也是一家主母了,便是舅母來你家,也由丫鬟給斟茶了。」
趙氏臉上笑意未變,拿起杯子,將裡面的茶水一揚,將杯子「咚——」地一放,搖頭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你我也不是母女,但我也曾費心費力的養過你,沒想到一朝嫁人……唉。」
趙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