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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
通州因著地理位置是兩國往來貿易之地的必經之所。向來繁華。
儘管已經是傍晚,不遠處的地平線上,來往的都是商販走卒,架著車,跟著車隊鏢局的都有。
楚珣觀察周圍,注意到他們隔壁有賣馬的商人。賣馬倒沒什麼稀奇的。只是這一批馬都是好馬,尤其是中間那幾匹,毛皮光亮,嘯聲極亮。
這幾匹馬混在一群上等馬中,真要換個人還真看不出來。但楚珣耳聰目明,他從軍有七八年,這點眼力自是有的。
看這商人的舉止和長相都是南召人無疑,可這就微妙了,因為在南召,買賣戰馬犯流刑。
那人不知道楚珣正在打量他,此刻突然遇見個賣茶葉的熟人,他走過去同那人說笑。
賣茶葉的道:「你又去送馬?」
「是啊,誰叫那些馬兒不爭氣,竟死了。」
賣茶葉的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看你新帶來這麼多匹,發了發了。」他突然促狹一下,湊到他跟前低聲道:「兄弟一場,能不能給老透個底,選那一匹好呢?」
那賣馬的不知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麼。
那賣茶葉的臉色失落,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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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思忖幾瞬,已快到了城門。
「頭兒,到了,此刻便進去嗎?」一邊有人道。
楚珣遮上臉上布巾,擺擺手,叫他稍安勿躁。
他看著城門,城門守備森嚴。守城手中拿著畫冊不斷比對。想必通緝令已經到了,是在找他們。
他們這一路上為掩人耳目,只有幾十人,皆是軍司未在人前露過面的暗線。這一路直往通州,走了三天,中途未怎麼停歇過,但仍是比飛鴿傳信慢上許多。
楚珣吩咐左右:「一半人帶貨物進城探查,找明指揮和裴指揮,叫他們聯絡城中暗線。另一半人隨我在城外安扎。」
眾人稱是,皆有條不紊。
楚珣見著他們進了城,帶人調轉馬頭,在山郊紮了帳篷。
他遠走幾步,去上游的水源喝水,月亮如銀,他掬起水看見自己的影子灑在裡面。
他沉默的看著水中的影子,眼前怔忪,眼前彷彿看見阿沅一張笑臉。他彎下腰來,空落落地,撈住了水中的月亮。
月亮碎掉,水中只有一個失魂落魄,鬍子拉碴的男人。
過了很久,楚珣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仔細地將下巴處長的鬍子剃掉。
他剛弄完,便聽見身後的營地傳來驚呼的動靜。順著聲音走去一個偏僻之地。
一個侍衛被圍在中間,他被別人撲倒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把匕首。
楚珣認出這人是他手下的胡侍衛,便是那天送阿沅回府的。
楚珣心中已有想法,問他:「怎麼回事?」
那胡侍衛滿眼赤紅不說話了,身邊的撲倒他的侍衛道:「屬下剛才方便,聽見這裡的動靜,過來便看見胡侍衛要自戕。」
楚珣回頭看他,「因何?」
胡侍衛一聲不吭。
楚珣道:「好,既然你不說話,在場之人皆罰二十鞭,到你說為止。」
胡侍衛猛地跪倒在石頭上:「頭兒那天叫手下送夫人回來。屬下不查,將夫人弄丟了,這一路,頭兒未怪罪屬下,但屬下自知萬死難辭其咎。如今手下已護送頭兒到通州,這便……」
此事本就是陰謀,即便他好好將阿沅送至,也會發生此事,一個人若有不軌之心,有千萬種法子,又怎麼能全怪他。
楚珣看他一眼,道:「照你這樣說,此事是我吩咐,是不是我也要自戕?」
胡侍衛忙搖頭。
那人忙道:「屬下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