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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關看了屍體最後一眼,發現殘屍的脖子上散落了許多條金項鍊,可能是野狗撕咬拉扯時扯落的。而且,屍體上失去了右手。
「看來……這次真的是分屍案了,可能還是連環命案。」秦關說。
原本最後一點手的主人可能還活著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第十一章 黃金(二)
這裡是哪裡?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蘇唐試著站穩了腳跟,抬頭望向無垠的黑暗。身子很重,連呼吸都變得短促,眼前的畫面不停旋轉,樓板漂浮在半空之中。
視線的終點整合一個黑暗的焦點,模糊,沒來由的寒意直竄而上,順著尾骨盤旋而上,倏地轉化成為劇痛,蜿蜒而上,重重地襲擊他混沌不明的腦袋。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恨意,衝破了胸口,化成一隻齜牙咧嘴的巨獸。
耳邊聲音全都被遮蔽了,就像隔了一層玻璃似的。蘇唐試著開口說話,卻出不了聲。唯一清晰的只有眼前的畫面。
蘇唐蹣跚地向前走了兩步,意外發現,這裡不是那間空屋嗎?躺在地板上的屍體呢?怎麼消失了?眼前的空屋似乎也比剛剛看到的乾淨,難道清掃完成了?還有恩公跟大白牙呢?居然丟下我走了?真是太過分了!他氣鼓了臉。
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進來,蘇唐嚇了一跳,連忙躲到門後。
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她穿得很漂亮,一件鵝黃色紗質連身洋裝,長髮束在腦後,瓜子臉,尖下巴,微微上翹的眼睛凝視著手上的手機,全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飛揚而亮麗。
女人身後還揹著一個深色的包包,圓鼓鼓的似乎裝了很沉的東西,女人似乎背得有些吃力,讓她不時用手去拉扯。
蘇唐一步步走近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麼,就像下意識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女人看到蘇唐,好像很開心,彎彎的嘴角不停開合,微微上翹的眼睛,得意而且狡詐,女人開啟了背後的袋子,黃澄澄的光芒繽紛奪目,是純金的戒指和項鍊。女人很開心,蘇唐也覺得很開心,莫名的狂喜在胸口咆嘯,近似於宿願得償的系月。
此時,地面再一次搖晃起來。失去了平衡,當即雙膝著地。隨著腦袋瓜子裡吱吱嘎嘎的響聲。等腦中的劇痛結束之時,女人已經倒在自己的手上了,血液四處飛濺,脖子上的創口正泊泊地流出血液,黏膩,甜腥。
我殺了她?真的嗎?嚇得猛一哆嗦,挺直了後背,蘇唐看了手上黏稠的血,還有女人痛得歪斜變形的臉,驚訝又憤恨的眼神,就像要撕碎他得靈魂一般。
喜悅瞬間消退,沒有想像中的驚恐或者是興奮,心頭空蕩蕩的,麻木而茫然。寒意再次席捲而上,終究吞噬所有的溫暖。
「蘇唐!蘇唐!你怎麼了?你還好吧?」鬱日摟著突然昏厥的蘇唐,皺眉頭衝著一旁的同仁大喊:「快來人,他昏倒了!」脫下外套,將倒在地上縮得像團蝦米的蘇唐緊緊地裹著。蘇唐全身冰冷,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鬱日幾乎要以為懷裡的小孩已經死了。
鬱日溫暖的胸懷,似乎讓蘇唐感覺安全。很快他就轉醒了,一睜開眼,就看到鬱日向來冷硬的表情,透著一股驚慌和無措,滿滿的恐懼就像一團黑霧,將這個硬漢團團籠罩。
「我沒事!」蘇唐忍著極欲嘔吐的症狀,儘量用輕鬆的口氣說。但鬱日僵硬的表情並沒有絲毫變化。又是一陣寒意傳上心頭,那股腥臭不堪的味道再度湧了上來,蘇唐雙手緊緊抓著身上的外套,不停打顫。
「我帶你回去。」鬱日不容分說的抱起蘇唐。
蘇唐向屍體擺放的地方瞅了一眼,馬上又垂下眼簾。一面喘大氣,一面想:現場還是跟剛才看到的一樣,所以說自己剛才看到的,只是一場惡夢吧!我沒有殺人的!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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