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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柱著往河邊一瘸一拐地走。我們就在靠近河邊的一小塊平地上坐下來,我跑到河邊洗了洗手。儘管天氣很熱,我們都只穿一件T恤,河水卻還冰涼冰涼了,手放進去一會就受不了了。
我們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聊天,老喻的興致不錯。我問他昨晚為什麼要睡在客廳裡。他只是笑著說:“當廳長不是很好嘛。”
我和他說,我挺喜歡四川人的。我認識的幾個四川人都比較豪爽,和北方人比較像。
老喻想了想,卻說:“豪爽這個詞其實並不適合我們四川老百姓。四川這裡長期受條件限制,吃苦耐勞倒是第一位的,講究共生。不象你們上海那邊,算的清。”
我和他糾正說:“我是從上海來的,但我不是上海人。我是河南人,絕對屬於北方人。”心裡暗自詫異,老喻的措辭語氣彷佛一位社會學家。
我又補充了一句說:“我們北方人也算不清的。”
老喻卻說,“那不一樣的。同樣算不清,你們北方卻是因為‘有’,你們那裡歷史富足,自古以來就是中原福地,算不清其實是因為看得輕。我們四川卻不是這樣的。在我們四川,有錢是大家的錢,一起花的。”
我想了想,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說,“原來還有這麼深厚的人文背景在裡面。我認識的幾個四川人,都是很大氣樂觀的。所以我對四川人印象都很好。” 又說:“而且他們都很幽默,就像你一樣。”我到沒有故意奉承他的意思,我說得確是實話。老喻哈哈大笑,喝了一口茶水。看著我說:“那倒是,樂觀幽默是有的。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我們這裡日子清苦,過日子自娛自樂,我們不那麼多愁善感。”
我不以為然地笑笑,心裡想,你一天臉色和晴雨表似的,一路上都只給聽苦情歌,還說自己不多愁善感。
“我們四川的川劇你知道嗎?”老喻問我。
“變臉?”我只知道這個。
“嗯,最出名的是變臉。變臉說的就是人生多變,戲如人生啊。”老喻悠悠的說。
人生多變,戲如人生。說得不錯。我想老喻應該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我的人生迄今為止都是這樣順風順水的過來的,乏善可陳。和很多人一樣,從來沒有走過什麼不尋常的路,我還不能說自己體會到了人生的多變。
說到“變臉”,讓我忽然想到,現代人都修煉得好像變色龍一樣,在不同的場合,對著不同的人,說著不同的話,展現自己希望展現的那一面;非常講究逢場作戲,左右逢源。如果把他們在各個場合下說的話做的事拼湊到一個時空,在邏輯上肯定不乏自相矛盾之處,難以推斷他們的性格。看似是在“變臉”,其實卻搞得每個人都面目模糊,千人一面,缺乏個性。我時常覺得周圍的人都實在無趣,湊在一起時只會談論房子車子票子,甚至會因此害怕聚會,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但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隨著大流在津津有味的談論著這些話題呢,別人也同樣覺出了我的無趣。真是一個惡性迴圈的怪圈。
【29】身邊的尼采
“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走川藏線?”老喻問我。
“這個問題我這些天也都在問自己”,我說,“突然特別想出來旅行,一刻也等不了,好像再遲一些就再也出不來了一樣。”
“平時總是有很多理由和藉口,讓自己循規蹈矩,安於現狀,但心裡其實又是不滿意的,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吧。”我看著遠方,說:“我看過一本書,第一句就是‘我所渴求的,無非是將心中脫穎欲出的本性付諸生活。為什麼竟如此艱難呢?’。以前我很喜歡這句話,我把它背下來。我覺得正好說出了我的心情。”我轉過來看著老喻,他也在看著我。也不知道他聽明白了沒有。
“但是現在我不那麼認為了。有些東西,束縛住本性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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