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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子要是栽倒在地,聲響巨大,就更不好收拾了。
夏桐便摸索著尋了張錦杌坐下,雖然還有床,她並不敢就坐,雖然她名義上是來侍寢的,可誰知皇帝還會不會有些別的毛病——萬一他有潔癖呢?
不過這樣遠遠的望著,倒令她覺得這位天子的輪廓柔和了些,黃昏時的夕陽透過窗欞照在他臉上,隱約能瞧見微細淺淡的絨毛,看起來更像個少年人。
皇帝本來也不算老。
夏桐無所事事,只好茫然四顧,無巧不巧的,就被她看見面前的几案上擺著一碟點心,應該是綠豆糕,淡淡的微黃,看著便讓人食慾一振。
夏桐心裡蠢蠢欲動起來,方才因安如海催促得急,她連晚膳都沒用,這會子早餓了。
小小的嘗一點應該不要緊吧?她要侍寢,不填飽肚子哪來力氣……夏桐如此想著,鬼使神差般捻了塊糕放進嘴裡。
她牢記著安如海的囑咐,並不敢放膽去嚼,生怕發出聲響驚擾皇帝,而是一點一點的用津唾潤濕,再由舌尖裹著往胃裡送,如此反而更感甘甜。
劉璋批完一沓奏章,漫不經心地抻了個懶腰,回頭瞧時,就看到那女孩子如小松鼠一般,津津有味捧著糕吃著。
虧她能耐得住脾性,半點也沒吵他。
劉璋不由笑了笑,「原來你還沒用膳?」
夏桐因自身行為太過鬼祟,沒想到被人發覺,這一下便驚得嚇著了,一口糕堵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她又不敢咳出聲,只能努力瞪眼梗脖,想將其吞下。
劉璋看著都替她著急,嫌棄的將茶壺提到身前。
夏桐趕緊倒了杯水,慢慢喝下去,待嗓子眼舒服了些,方細聲細氣道:「多謝陛下。」
一低頭,卻發覺那杯身是純金的,飾以龍紋,她便連話都說不出了——應該不會被拉出去杖斃吧?
還好皇帝並沒潔癖,或者不明顯,只冷著臉道:「擱著便是,等會兒朕會讓安如海拿去洗濯。」
夏桐這才放心,又想起皇帝方才問話,忙回道:「是妾趕著侍奉陛下,沒顧上用膳,不關安公公的事。」
她再愚鈍,也知道御前的人得罪不得,再說,安如海待她也不錯——沒他提醒,夏桐還不知皇帝有這多忌諱呢。
劉璋淡淡掃她一眼,心裡便定了性:還算是個安分守時的,跟她父親一樣。
看來今夜選她不算錯。
夏桐見窗外暮色已經濃黑,估摸著皇帝要就寢了,便弱弱抬手道:「妾……來服侍陛下更衣。」
既然入宮,便料著會有這一步,雖說當老處女在她看來也很好,可皇帝非要她,她還能說不給麼?
好在她雖怕羞,自然比起古人還是多幾分見識的,比起生澀抗拒,還不如勉強迎合,反而不那麼難受。
但皇帝臉上卻並沒有做那種事的意思,他淡淡道:「朕勞碌一天,已經累了,各自安寢吧。」
夏桐悄悄鬆了口氣,又有些惱火:既如此你不會早說,害她白擔了半天心!
可估摸著皇帝的意思,也不會立即放她離去,而是讓她在殿中過上一夜——她猜想應該是蔣太后逼得太緊,皇帝才隨便拉個人來充數,換誰都一樣。
這樣也好,她這條鹹魚本就沒打算翻身,還是老老實實挺屍吧。
夏桐見皇帝自顧自地洗漱更衣,方才將安如海的話信了十分,這皇帝果然跟條獨狼一樣,半點也不想跟人有接觸。
目光轉側,夏桐忽瞥見角落裡有一張軟榻,料想是為她準備的,便自發自覺的準備過去。
可巧劉璋從內室出來,眼見她小耗子一般的舉動,輕輕皺眉道:「不必如此,你睡床,朕來睡這軟榻。」
那榻上只有一床薄被,瞧夏氏弱不禁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