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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溼冷溼冷的,習慣了北方乾冷溫度的董學斌當然不會適應。在大馬路上左右一看,他趕忙找了個不大的飯館進去避雨,也不管客運站火車站周圍的店是不是宰客欺生了。
“老闆,選單。”董學斌坐到了一個沒人的桌兒上。
“來嘞。”一腰寬體肥的中年大媽捧著選單過來了。
董學斌隨便點了兩個熟悉的家常菜後,道:“您這兒有什麼地方特色的湯,也隨便上個,暖和暖和。”
十分鐘後,幾道菜都上齊了。
說來也巧,老闆娘端上來的居然是蛤蜊湯,蛤蜊是京里人的土叫法,實際上就是蚌,珍珠蚌,這熱氣騰騰的湯裡除了一個手巴掌大的蚌以外,就沒什麼其他東西了。董學斌頓感好奇,拿起筷子將蚌扒開,好傢伙,裡面一顆一顆的竟都是白珍珠,再一嘗蚌肉,董學斌呃了一聲,呸呸就給吐了,太老了,這玩意兒怎麼吃?
櫃檯後的老闆娘一看,呵呵笑道:“這蚌肉一般不吃,喝的是湯。”
董學斌老臉一紅,“咳咳,那這珍珠是什麼意思?”
“你是來旅遊的?珍珠可以花錢找人給你串起來,帶回去當首飾。”
“噢,那您這個湯其實就是賭珍珠了?”
“可以這麼說吧,運氣好的話還真能開出好珠子呢,要不再給你上一鍋?”
“別了別了,這就夠喝了。”董學斌心說你就扯淡去吧,他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可沒閒著,仔細研究過珍珠開蚌,知道這種成色大小的珍珠蚌都是次貨,能挖出個價值二十塊錢的珍珠都是走狗屎運了,一般情況全是歪七扭八的殘次品珍珠,根本不值什麼錢,“……老闆娘,跟您打聽個事兒,您知道附近哪有賭珍珠的地方嗎?大概多少錢?”
老闆娘看看他,“你往西走兩條路,那邊應該有推著車賣的,價錢嘛,二百三百?”
董學斌道:“有沒有好點兒的貨?比如兩千三千一個蚌的?”
“喲,那你得去養殖基地看看了,他們的蚌好,不過那幫人不賭珍珠啊,他們撈上來的蚌一般都自己開啟,然後根據成色分類以後再賣給別人,我們這邊的賭珍珠大部分是散攤兒,檔次不太高。”
又跟她聊了一會兒,董學斌大致對諸暨的珍珠行業有了個初步瞭解。
外面雨停了,飯後,董學斌就出門打了輛計程車。
司機問:“去哪裡?”
董學斌道:“您往離這兒最近的珍珠養殖基地開吧。”
司機一踩油門,邊開邊道:“京城人吧?來旅遊的?”
“嗯,來買點珍珠蚌碰碰運氣。”
“噢,買蚌啊。”司機想了一下,“那咱們應該往西開,離這裡最近的兩個養殖場可能還不到季節,不是開蚌的月份,西邊那個養殖場離得遠一點,但我家就住附近,看見他們這兩天正撈蚌呢。”
董學斌道:“那行,去西邊,謝謝您了。”
約莫二十幾分鍾後,車停了,董學斌交錢下了車,左右一瞅,緊緊抓住手裡的袋子一直向東走。這袋子看上去很不起眼,甚至有點土了吧唧的,有殺董學斌的領導風範,但他卻是故意這麼做的。袋子裡裝的是一個密碼箱,裡面是董學斌全部積蓄四十四萬元,這回他冒著風險準備玩一把大的一下賺夠一百萬,所以把家當全帶上了。
遠遠的,幾棟白色辦公樓出現在視野裡,再走近一些,是大約五六片珍珠養殖塘。
董學斌踩著泥濘的土路走到鐵柵欄門前,見外面沒人,他就猶豫著走了進去。
“喂!幹什麼的?”一個帶著皮手套滿手滿腳都是泥巴的中年人從一個養殖塘邊站起來,對著董學斌大聲道:“誰讓你進來的?”
“買珍珠的!”董學斌皺眉看他一眼,“你們老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