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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褲角挽著。
“老傢伙,你怎麼才來?”滾兒皺了皺眉。
“這不用解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遲到。”
“所以我才故意讓比開車的時間早來半個小時的……我們走吧,一會車就要開了。”滾兒拉著一隻有輪子的皮箱向車站走去,我則跟在她的後面。
長途汽車站正在改造維修,地面被搞得坑坑窪窪。一輛輛長途客車如一具具屍體似的橫七豎八的倒在停車場的各處。至於臨時搭起的候車室也破舊不堪,鋪滿紅磚的地面上佈滿了灰塵。緊靠牆邊的地方擺著幾隻破了皮的沙發,沙發損壞的地方露出了幾根就要腐爛的木架,就像一具腐爛後露出骨骼的屍體。
在一陣全體乘客對車站擴建造成不便的不滿以及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後,我和滾兒才上了車,乘務人員給每個乘客發放了一隻大大的塑膠袋用於嘔吐。
車一點點的開動了,站前是一片上個世紀修建中東鐵路時留下的歐式建築群,那些灰黃色的建築在樹上開著的那一束束鮮紅色花朵的映照下早已失去了往日輝煌。人群在樹下漫不經心的走動著,他們都把衣服裹得緊緊的,絲毫不在意樹上的花朵已然鮮紅色的綻放著,也絲毫根本不在乎這鮮紅色將要帶來什麼。
穿過那片歐式建築就是冰鎮新城區,這裡擁有一切現代城市可以看到的摩天大樓與晶瑩的玻璃盒子,無論新城區還是老城區都可以看到的自我大廈也坐落在這裡。這裡的人們似乎比老城區的人穿的更多,衣服似乎也裹得更緊,腳步也更快。
陽光灑在新城區那些高大建築的玻璃幕牆上,那被反射的陽光讓人的眼睛無法睜開,或許這裡的建築本就是無法讓人在陽光下直視的。陽光下的我們都太理性了,太理性的人是可以看到建築本身的缺陷的。只有在意識薄弱的黑夜,我們才能細細觀察那些已然在夜色的庇護下變得模糊的高大建築,或許這些高大建築本就是為黑夜而建的。遠處滿是玻璃的自我大廈在陽光下又成了另一個太陽,而黑夜中的自我大廈則不需要反射任何光線,她本身的紅色光線就已經讓自己成為了這個城市的唯一太陽——她和她們都象徵著某種權利。
車開了很久才開出了新城區,一片舊式的歐式建築又出現在車窗外,這些建築如僕從似的圍繞在新城區的周圍。車繼續的開著,我們已經開出了繁華市區,這裡的城市則是另一番景象。低矮的棚戶掩映在車窗上,一群群身材魁梧卻目光呆滯、精神萎靡的人無力的倒在棚戶與棚戶間的窄窄街道上。他們或是老人、或是中年、或是青年、或是少年,有的呆呆的坐著,有的無奈躺著,似乎除了等待死亡已別無他擇。
車終於完全的開出了市區,公路兩旁的樹上依然枯萎著,那些枝枝叉叉無力的懸在空中,它們並沒有長出冰鎮的紅色花朵。
慢慢的,車內的空氣開始變得悶熱,那是一種比火車中更加悶熱的氣氛。所有的人都貪婪而大口的吸著車內本已稀薄的氧氣,然後拼命撥出別人所不需要的廢氣。漸漸的,車內的悶熱使得每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一陣陣的刺鼻臭氣。
滾兒已經完全的堅持不住,她開始有些暈車。我的頭也暈的厲害,車在中途停下加油。我和滾兒都下了車,車外面的風很大,吹在身上卻很舒服。滾兒拿出紙巾微微的拭去頭額角的汗,然後活動了活動由於久坐而僵硬的雙腿。我們依然都喜歡清新的空氣,畢竟哪裡有清新的空氣,那裡就有我們的自由。
回到車上滾兒比先前暈得更厲害了,她的整個眼睛都紅紅的,像個找不到家的棄兒。滾兒緊緊的閉著眼睛,似乎是由於眩暈而不敢看周圍的一切。她微微的皺著眉頭,頭向後靠在椅背上,隨著車的節奏晃來晃去,於是我讓她靠在我的身上,自己則努力控制著身體,儘量可以給滾兒做一下緩衝。
車比先前開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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