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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淡笑反譏:“墨軒之見忒是高抬我。驤雖不才,廟堂草莽幾番生死往復,倒也見識過。試問:想買我為之傾心效勞,該開個什麼價?放之若不具安民休戰之意,我的話於他委實無甚成效。且他若真是性如豺虎、一味荒淫寵幸,我又豈會甘心揹負那佞幸之名?早已棄之如敝履一般。”
賀銘被說得一抖,忙插手施禮賠情:“屬下失言無心冒犯,望啟鳳郎恕我口不擇言之過。”
驤從案上拈起一隻酒杯斟了酒,遞在賀銘手中,頗有些語重心長“墨軒如今坐鎮鶴衛一處分堂首座之位,比之當年屈居於禁衛一隅強出百倍。況乎騏王乃深受先帝言傳身教,德行才智斷無需贅述,跟從在騏王駕前,無論他日轉明與否,少不得汝一份前程歸處。墨軒是明白人,與那心思陰鷙執迷之徒不在一層,這後面的意思,料想無需驤多言了吧。”——“賀銘惶恐,謹領教。”賀銘雙手接過酒杯,回敬罷一飲而盡。
廊下舞樂換做西境上時興的胡旋舞,謝琛興致盎然的走過來,招呼睿騏和驤一齊去近處賞看。賀銘要檢看周邊暗衛戍守,知會了睿騏便退出軒堂隱身而去。
“胡旋之義世莫知,胡旋之容我能傳。
蓬斷霜根羊角醫,竿戴朱盤火輪炫。
驪珠進珥逐龍星,虹量輕巾掣流電。
潛鯨暗嗡笪海波,迴風亂舞當空霰。
萬過其誰辨終始,四座安能分背面
才人觀者相為言,承奉君恩在圓變。”
款步行至近處,聽聞有人在輕吟元稹的詩,一股悲喜交集衍生而成的窒息撲面而來,頓覺有淚呼之欲出。驤依案駐足用手按著頸項,藉以將那份悲愴至欲行呼號之感壓下去。
蕭宇捧過一支玉盞放進驤手中,清澈嫣紅的櫻桃醒酒羹,果香撲鼻妙不可言。“有酒了吧?”言笑晏晏關照一句,回手移過一隻繡墩置於驤身後按著扶其坐穩。“此番回來,西恆隨行侍奉人群中,可有什麼人與羅某相熟嗎?”
驤擎著玉盞送在唇邊,借袍袖擋著低聲問蕭宇:“可看到什麼?”——“取醒酒羹回來,聽廊下有人對話,說什麼沒聽清。其中一個嗓音尖細,不似正經體質的男聲;另一個確是羅鍇無疑。靖王和騏王兩位駕前不可能有宦官。故才來提示與你”
驤將空碗還給蕭宇和顏道:“你有心了。我會提放。這半日你一直忙於照顧眾人,也未得閒暇坐下歇歇。且略坐下歇片刻。正演的這支胡旋舞無論樂曲,配器都甚為正宗,難得一見呢。”說話間拉著蕭宇就近處坐下,一同賞舞。
難得獨孤澹還記得早應過的事,選拔最為正宗的胡旋舞獻於堂下。當真是應鼓樂急速起舞:飄搖如雪瓊當空,飛舞若蓬草迎風,車輪飛轉不及其速,疾馳旋風難望其蹤;舞步輕盈如浮雲遊動,姿容豔麗如桐花綻放;霓裝錦帶飄逸鼓舞,翠飾羽鬢舒擺招搖,回眸一笑幹嬌百媚幹嬌,端是令觀者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
弦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颻轉蓬舞。
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胡旋女,莫空舞,數唱此歌悟明主。”
聞身後輕吟聲止,驤正要起身被林箏從身後伸手攔下。“煩勞雨航,可否再為我們取些醒酒羹。鴻郎調羹手藝端是高超,讓我等難伏口腹之慾,吃了一盞就想再添一盞才好。”言罷林箏笑著瞥了驤一下,意為:鳳郎口味刁鑽,唯有你拿來的吃食他才放心入口。蕭宇隨即會意起身讓位去取點心。
“適才覺風兄吟道:‘數唱此歌悟明主’,是在提點驤慎重抉擇?承蒙關愛銘感肺腑。”——“才剛接受恆主饋贈療傷酒,轉而就拆人家牆角。讓足下說得,林某也忒不厚道了。”林箏坦然的落座下來,掀起袍襟蓋住疊好的腿。
“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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