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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馬再快也跑不出豹子迅猛和速度,拒馬再尖也隔不開祝融之焰排湧奔騰。戰火騰空,對面所向只分敵我不辨善惡,一把大火連營而起,無論人畜浸沒於其中便再無回還指望。更遑論一紙所謂聯盟契約。
包括圖裡在內幾家奪位王子,忙著召集各自部下快馬逐出,趕向各自封地方向切斷火勢,援救領地上的妻子兒郎···不肖半日間,號稱是數萬之眾的討逆之旅潰散殆盡。
咸寧城頭,金鵬大纛旗依然迎著颯颯烈風招展,固定旗杆的卻是十餘具兵士屍骸。狼煙曛日瀰漫遊弋,一面醒目耀眼的飛豹旗躍然跳脫而起,與之遙相呼應。放眼四下,滿處橫屍血匯成渠,有的地方足以沒過馬蹄。煙塵飄蕩拖曳著焦糊腥臭混雜的氣味,令胃淺之人頻頻作嘔。若非日正高懸,打掃戰場的人來來往往,呼喝回應,真會讓人錯覺墜入修羅場。
沈驤掛好右手戟,騰出左手掐著眉頭和太陽穴,直覺觸之酸脹,兩眼不知怎的,被什麼光亮刺得生疼。稍後覺察原來是兩個虎口在與敵將對峙時,被對方沉重的烏金錘震裂了。真應了啟程時獨孤澹勸說的一句笑語:不盡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功到用時亦會恨之不足。索性是聽君一勸改持雙戟,否則受那一擊之力,沈驤原用的雙股劍必定脫手而出。
終覺目下清明之際,沈驤陡然發力騰身躍起,撲倒獨孤澹,同時甩手擲出左手短戟···不遠處的伏擊者應聲落地,右胸被短戟上月牙刀幾乎切割開。正是欲行脫逃的逆渠圖裡。
獨孤澹緊緊摟定懷抱中的人,在其肩背上有力的拍了幾下。隨後扶正了那個身軀,對著他信服的微笑一下,便轉身走向軍士人群中。
咸寧城中已派出專人前來接洽,共商戰後收尾迎奉欽差入城。彼此交流之下方知眼前諸般情形甚是兇險。數日前,圖裡探得資訊分出一萬人,在蕭颯至咸寧途中與英琭激烈會戰。目前因咸寧受包圍日久,彼此間音信切斷,英琭一行人竟是生死不明。留守於城中,英琭的髮妻康氏宜蘭,於日間率隊出城禦敵是受傷被俘。因拒絕向人授意交出象徵王權軍權的金鵬大纛旗,獻城投降,被圖裡等人以殘酷手段殺害。目下留在咸寧皇城中,只有英琭身邊一個侍妾名喚楚婹,還有康氏遺下的兩位公子,剛滿九歲的英翀和不足六個月的英翊。
眼見得弱婦幼子難當大事,為今之計須得立刻派出幾哨人馬,向四下搜尋英琭的蹤跡。確切言,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眼前一場戰禍未盡,又將有無邊的戰火狼煙直衝而起。此正是:破陣樂未合再起將軍令。此刻聽來,更多了幾重悽愴和毛骨悚然。
一個不堪設想的結局晃在欺近眼前。若英琭真的落亡在外,於豹韜衛而言,勤王之師出師無名,還會反而成為興兵謀逆挑起戰端的罪魁禍首。西恆境內失卻震懾,散勇流匪四竄,城頭王旗起伏不絕。朝廷又無意無力擢選平亂之將。而今日在場的人,皆難逃挑動兵兇戰禍受人唾罵。
端木洵受武靖王指派,來到沈驤這邊協助他調查軍馬案。甚至保護他當面提審俘虜。圖裡親隨的供述,讓沈驤親身經受了一回失魂落魄。
圖裡等人在前面五年間,透過重金收買等多種途徑,盜採馬種,運至蕭颯郊外繁育,三四年間盜得軍馬數萬匹。英氏王族集會前,事情涉及胭脂虎伏誅兒敗露。倉皇之間聯合起兵發動內亂。時值於此還要慶幸,幸虧事情先於敗露。倘若再行拖後幾年,不僅英琭一家之力因力不能敵橫遭剿滅吞併,安奉一境邊防線上,又將是重現十萬鐵騎叩關。
沈驤還能回想起康氏宜蘭的模樣,開朗潑辣端莊大方,尊夫如敬天。如今這位令人見之心暖的夫人,已成為西恆王庭貞烈表率。受傷被俘之後斥罵逆賊,圖裡惱羞成怒,命隨從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