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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嗓門兒特大，正比劃著名，&ldo;夏導！就是這戶人家。&rdo;

&ldo;這戶的老奶奶從前是琦戲劇團的，據說年輕時還去十里八鄉演出過的！就是可惜前段時間去世了，兒子媳婦常年不著家，只剩下大孫子。&rdo;

村長身旁站著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他神態莊嚴，眉宇間有一股不明顯的疲憊，和磨不去的堅定。

&ldo;嗯。&rdo; 他聲音淡定，中氣十足，&ldo;先看看吧。&rdo;

沈小菟從小就是個敏感的孩子，生人勿近。

他抄起鐮刀就沖了上去，兇巴巴的，&ldo;你們是什麼人！幹嘛站我家門口！&rdo;

&ldo;哎哎哎小菟！&rdo; 村長一驚，生怕嚇到了遠道而來的貴客，忙上前攔道，&ldo;這這這是城裡北京！北京來的導演！你快把鐮刀放下！你快，&rdo;

沈小菟卻壓根兒不信村長說的話。他瘦瘦小小的，舉著鐮刀的手卻穩穩噹噹，像一隻炸毛的小野貓。

村長臉上掛不住，就差要上手奪鐮刀。

那個中年男人卻平和地擺了擺手，&ldo;沒事。&rdo;

他配合地往後退了幾步，並不像大多數人一樣感到本能的畏懼和被冒犯感，也似乎不對小菟反常的行為感到奇怪。

小菟下意識覺得，面前這人應該見過很多世面。

&ldo;夏導，&rdo; 後面還跟著幾個人，也是選角團隊的。有人饒有興致，見到小菟第一面眼睛就亮了，&ldo;這孩子倒是挺&rdo;

夏儒森認真端詳著小菟的臉部輪廓和神態舉止，像是在瞭解他。

&ldo;孩子，&rdo; 片刻後，他心平氣和地問道，&ldo;你會唱琦戲嗎。&rdo;

沈小菟立刻斬釘截鐵，&ldo;不會。&rdo;

&ldo;你‐‐&rdo; 村長又急了。他連連擺手，還使著眼色，&ldo;你奶奶就沒教過你幾句？還有，你奶奶演出那麼多年，沒留下什麼物件兒？&rdo;

&ldo;戲服是我奶奶的，&rdo; 沈小菟對這個專會和稀泥的村長沒什麼好印象。他一視同仁，聞言立刻將鐮刀對準了村長，&ldo;誰也別想拿走。&rdo;

&ldo;&rdo;

村長嚇得往後一躲，腳步飛快。

夏儒森卻反而走上前。他半蹲下來，與小菟平視，像是已經看出什麼，&ldo;你多大了。&rdo;

&ldo;十四。&rdo; 小菟滿臉戒備。

&ldo;還在上學嗎。&rdo; 夏儒森問。

沈小菟很小聲地嗯了下，有些心虛。

他沒有錢，還需要自己幹活。眼下已經初三，能不能繼續念高中都是個問題。

或許是夏儒森與別人不同。他言談平靜有禮，他的語氣和姿勢讓小菟感受到了罕有的尊重和平等。

小菟從小就不被人重視，沒有什麼人會去聆聽他內心的想法。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在一起的人們彼此忽視，是一件普遍到不足為奇的事。

小菟沒有再後退，也沒有再試圖揮舞鐮刀。他故作惡狠狠的，&ldo;你們到底要幹嘛！&rdo;

&ldo;我叫夏儒森，是一名導演，拍電影的。&rdo; 夏儒森說，&ldo;我這次來為電影選演員。&rdo;

&ldo;你願意來試一下嗎？&rdo;

沈小菟對電影沒有興趣。他下意識道，&ldo;不願意。&rdo;

夏儒森也不意外。幾句話的觀察間，他好似已經對小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