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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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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縣醫院門口時,已經快11點了,那些孩子的父母還等在那裡,說怕我找不到他們。當地農村結婚比較早,這些家長應該都是三十七八歲,但面相上已是四旬開外,尤其是幾位獨生子的家長,不知道這樣的慘事對人心是多大的摧毀。�
中午跟家長們在一個飯館吃飯,席上氣氛沉悶。母親們都貼身帶著孩子的照片,拿過來一看,都是眉清目秀、將要成人的翩翩少年;將這些孩子的臉擺在一起,翻拍了一張,後來發在11月17日的報紙上;而這一字排開的照片,突然間變得讓人看不下去。�
既然找不到逃出來的那個孩子,下一步就是去現場。在場的十多位家長中只有兩位得知訊息後去過,但也被攔在凶宅外,沒讓靠近,只是遠遠地觀望。而且當地對此事也在盡力封鎖,前一天新華社記者想去拍照片,結果差點就起了衝突。�
吃飯時還在的幾個孩子父親,出門後卻都沒了人影。一回頭,發現餐館門口停著一輛車,幾個幹部模樣的人正讓孩子父親上車。我頓時明白過來:紅雷父親大概就是這麼被帶走的。便問:沒問題吧?一位母親說,都是鄉上的幹部,其實也很同情我們,但是上面有規定,不帶走不成,可也不會難為他———當地幹部眼裡,剩下的這一群孩子媽,大概也沒什麼用處。�
平輿的嘆息(2)
下午1點半,6位孩子的母親帶著我前往現場。我們包了一輛車,司機本來要價頗高,但一聽是這事,來回50公里的路,只要了40塊錢。�開到近村處,走不了了,全是爛得陷車輪的小道,只有步行。一行人,連同司機,開始靠近那個叫玉皇廟鄉大黃莊的村子。崑崙的母親下了車就緊緊挽著我的手:“等下有人問你別說話,我就說你是我大兒子,來看弟弟的。”�
我點點頭。她又說,真的,剛剛吃飯的時候我就想說,你的眼睛和鼻子長得跟我家崑崙一模一樣。我一愣,眼見她又拿出個塑膠袋,把我那顯眼的黑色皮包裝好,讓另外一人拎著,外面看還以為是一袋雜物。�果然,還沒進村口就有10多個人擋住了去路。別人都是當地人,我的樣子自然最格格不入。崑崙媽對擋我的人說,這是我的大兒子……話還沒說完就成了哭腔,淚水也滾了下來。別的母親也哭了,哀求說,就讓我們喊喊魂吧,孩子死得這麼慘,不喊回去我們當媽的怎麼安心。�攔路的人一下猶豫了,放過了其他人,唯獨攔著我。這時我耳邊全是崑崙媽那一聲聲哭訴———要是這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母親怎麼熬得過去?這麼一想,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這下沒人再攔著我了,我攙著崑崙媽進了村子。母親們仍在哭泣著喊自己孩子:紅雷,抓住媽的衣服吧……政威,你爸老了好多啊……這一路,走得人真是哀傷。�
守在第二道關口的人,也懷疑我是記者,但是見到我臉上的眼淚,都沒再上來攔———在他們眼裡,記者大概只會憤慨,是不會流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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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兇手的小院前,母親們再也抑制不住撲在門上號啕大哭。守在這裡的是幾個幹部,只讓崑崙媽過去,問我是不是記者。這時我的眼淚已經被冬天的風凍沒了,只有不說話,很鎮靜地看著他。6位母親拍著小院的門,周圍的村民越來越多,幾位婦女已經在偷偷擦淚。村幹部的臉上,再次顯出了那種猶豫,然後跟我說,十分鐘,就讓你看十分鐘。�
就在這十分鐘裡,我圍著兇手小院走了一圈,仔細看清楚了裡面的具體位置,看見了院子裡那三堆浮土,看見一把帶著黑紅痕跡的鐵鍬和散落在屋子裡的孩子衣服。�
回到門口,孩子母親們還想進院子,被村裡人攔住:再衝,我們就難做了。母親們抽噎著停住,又哀哀地哭了一陣,每人拿了門口的一些土,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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