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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繃床、一張小桌子,角落還拉了簾供洗浴——牆壁上高點的地方有個水龍頭,皮管接著隔壁的水箱,低處開了洞,廢水會流到外面。
沒有為衛來準備,大概根本也沒把他當回事,岑今關門洗澡之後,沙迪帶他去熟悉了一下附近的通道和洗手間,原路返回的時候說:“你可以去甲板上睡、駕駛室睡、飯廳睡,只要能躺下一個人的地方,哪都行。”
衛來說:“不用了,我睡岑小姐門口就行。”
沙迪說:“哦。”
他從兜裡翻出一小撮茶葉,送進嘴裡慢慢嚼起來,衛來在岑今門口坐下,估摸了下過道的寬度:“放不下棕櫚席,給我一個墊子就可以,我可以坐著睡。”
“一個墊子就可以?”
“可以。”
沙迪繼續嚼茶葉,嚼著嚼著,忽然呲牙一笑,露出和面板對比強烈的白牙來。
說:“你不用假裝,你可以進她房間睡,我昨天晚上看到的。”
他嚼著茶葉走了。
衛來坐了半晌,心裡罵:我操。
有一種千年打雁被雁啄了眼的感覺。
他咬牙敲門。
岑今剛洗完澡,裹好了披紗過來開門,沒見著人,低頭看,在門口坐著。
“你坐著幹什麼?”
衛來抬頭看她:“被人欺負了。”
岑今笑笑:“你也有今天啊。”
說完了門一甩進屋,衛來大笑,伸手抵住門,笑完了才起身進來。
她坐回床上,桌上立了盞照明用的漁燈,瓦數不足,幽黃色的光像是隨時要熄滅,她就坐在光裡,裹棕紅色的披紗,披紗上綴著的暗金紋泛奇異的色澤。
像一幅畫一樣,依賴這微弱的光而生,光如果沒了,她也就不見了。
漁燈的光又飄忽了一下,衛來左臂上忽然起了奇怪的痙攣,他倚住門,想借這倚靠把忽如其來的不安壓服下去。
岑今奇怪地看他:“你怎麼了?”
衛來笑起來,說:“你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從沒對別人講過。”
岑今半信半疑,猶豫了半晌終於過來,問他:“什麼秘密?”
衛來伸出右臂摟住她腰,把她帶進懷裡,低頭吻住她鬢角,廝磨了好一會兒。
說:“我最初混在唐人街的時候,因為吃不飽,偷過東西。但是又要臉,沒在街裡偷,會專門跑到遠一點的,白人住的地方。”
“不敢偷大的,能吃飽就行,麵包啊、牛奶啊、餅乾啊。”
岑今微笑,臉貼住他胸口,靜靜聽他心跳:“然後呢?”
“有一次,被人發現了,我跳窗逃跑,戶主是個暴躁的中年白人,在後頭吼說,我再敢來,就要我好看。”
“我就沒敢去,好一陣子沒敢去。但有一天,餓得實在受不了,又轉悠到那一片,發現只有他們家屋裡,桌子上,有吃的。”
“那人也在,正對著電視機健身,中途轉了個身,我嚇得想跑,但是他好像沒看見我,又轉回去繼續,過了會就離開客廳了。”
他口氣不對,岑今緊張:“陷阱吧?”
衛來低頭啄她嘴唇:“真聰明。”
“我又在門口觀察了一陣,覺得沒什麼異樣,就偷偷跑去開門,我身上帶了鐵絲,擰不開的門,我可以撬……”
岑今仰頭看他:“你是不是……”
“剛碰到就被電了,沒電暈,電飛出去一米多,左半邊身子都是木的,嘴巴里一股金屬味,我都佩服我自己,看到那人出現,我居然爬起來就跑,拼命跑。”
“一直跑回唐人街,才發現左邊的手臂不能動了,很慌,害怕這條手臂是不是要廢了,又不敢跟人說,說了太丟人……也沒錢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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