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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道弟起來。
這個月還不到二十號,袁軍又沒飯吃了。他厚著臉皮去鄭桐家蹭了兩頓飯,實在不好意思去 了,因為鄭桐家的經濟狀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父親鄭天宇此時正和袁北光關在一起,母親 孫逸群是個中學教員,雖然沒有被停發工資,但也在停職受審查,孫逸群的工資本來就不高 ,況且鄭桐還有兩個上小學的妹妹,因此日子過得也很緊。
近來社會上經常發生一些入室盜竊的案件,這座大院裡也有幾家住戶被撬了門,損失了一些 財產,案子一直沒破。餓急了眼的袁軍由此受到啟發,決定先拿自已家開刀。他突然有了種 緊迫感,自己要是不先動手,早晚得有真正的賊惦記上,那不便宜了別人?更何況撬自已家 應該是輕車熟路,也省了踩點這套程式。
當鄭桐知道袁軍的想法時,不禁大喜,連聲說他早就想到這兒了,只不過沒好意思說罷了。 他見袁軍還有些猶豫,便一個勁兒給他打氣∶〃哥們兒,你得這麼想,袁北光不是你爸爸, 他是三反分子,咱們順了三反分子的東西,就是革命行動了,不是老教育咱們要和家庭劃清 界限嗎?怎麼劃?怎麼能證明你袁軍和反動家庭掰了?就得把三反分子家的門給撬了,這界 限不劃也清了。〃
袁軍聽著不入耳∶〃去你大爺的,你爸才是三反分子呢,要不咱先撬你們家得了,你爸留過 洋,誰知道他當年在美國都幹了點兒什麼,鬧不好早和中央情報局掛上勾了,正經的裡通外 國,我覺得先撬你們家比較合適。〃
鄭桐顯得很為袁軍著想∶〃我們家還用得著撬?我現在帶你去就行了,問題是我家除了書就 沒什麼值錢東西,反正你見什麼值錢就儘管拿,就是千萬別撬鎖,撬壞了鎖我還得去配,不 是又得花錢?〃
袁軍一想也是,他搔搔頭皮下了決心。
公寓的樓道里靜悄悄的,看樣子住戶們已經入睡了,袁軍家的大門上貼著被查封時的封條。
袁軍和鄭桐鬼鬼祟祟地用改錐在撬鎖,鄭桐邊撬鎖邊心虛地四處張望,他小聲問:〃你們家 鄰居是張局長吧?這老頭兒沒被關起來?〃
〃沒有。這老頭上面有人保,沒人敢動他。〃
〃要是他聽見動靜出來看怎麼辦?〃鄭桐不放心地問。
袁軍沒好氣地說:〃操,這是我們家,我撬自己家的門他管得著麼?我他媽樂意。〃
〃你丫就吹吧,這麼牛逼你怎麼不敢白天來,非深更半夜來撬門?〃鄭桐挖苦道。
袁軍嘟囔著:〃廢話,革委會貼的封條,我敢白天撬鎖嗎?〃
門鎖發出一聲輕響,鎖被撬開了,他倆不管什麼封條,推開門溜了進去。
黑暗中袁軍輕車熟路地在自己家裡四處亂翻。
鄭桐提出警告∶〃你當是他媽抄家呢?把翻出來的東西照原樣放好,戴上手套,別留下指紋 。〃
袁軍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你做了多大案子,公安局還會來查?人家警察吃飽撐的了?
〃
鄭桐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對瓷花瓶吸引了,他拿起花瓶仔細端詳。他父親鄭天宇是個瓷器迷, 家裡也收集了不少瓷器,他從小耳燻目染地知道一些鑑賞瓷器的知識。
他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這對花瓶是明代的,崇禎五年燒製,還是官窯的,你們家哪來的 這東西?〃
袁軍想了想說:〃聽我爸說,解放軍剛進城時,各部隊見了沒主兒的房子就佔,我爸他們佔 的那所院子主人是個國民黨大官兒,逃到臺灣去了,這花瓶就擺在客廳裡,後來這院子分配 給我們家住,這花瓶和傢俱就成了我們家的,後來搬家時,我爸只帶了這對花瓶。〃
鄭桐敲敲花瓶:〃我看你們家沒什麼值錢貨,也就這對花瓶還值點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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