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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碑帖亦已剝落模糊了。”張宗周不勝嘆息。張丹楓道:“爹爹不必擔心,那地方又給孩兒贏回來了。”張宗周道:“怎麼?”張丹楓將當日與九頭獅子賭快活林之事說了一下,張宗周雖然心事滿懷,也給他引得哈哈大笑。張丹楓道:“為兒不孝,但願能侍奉爹爹回去,讓爹爹在園中安享晚年。”張宗周更嘆口氣,神情落漠之極。
張丹楓道:“爹爹正好趁此機會,退出是非之場。”將今早與也先的談話,都告訴了父親,說道:“我已擅作主張替爹爹答允了也先,明兒一早遞上辭呈,不再做這勞什子的瓦刺丞相了。”張宗周道:“這正合我的心意,做了二十多年的丞相我是覺得很疲倦了。當年本就無心做這丞相的。”張丹楓道:“雲無心而出岫,鳥倦飛而知還。爹爹,咱們還是重回家園的好。”張宗周又嘆了口氣,低聲吟道:“雲無心而出岫,鳥倦飛而知還。陶淵明這兩句說得好,歸去來兮,是應該歸去的時候了。”張丹楓喜道:“那麼爹爹明早遞上辭呈,咱們待明朝的使臣到來,兩國議和之後,便行歸國。”張宗周搖了搖頭,忽地沉聲答道:“我所說的歸去,不是你所說的歸國。”張丹楓怔了一怔,道:“怎麼?”張宗周道:“酒闌席散人歸去,富貴繁華一夢空。我在塵世混了六十年,也應歸去了。”聲調蒼涼之極,原來他說的“歸去”指的乃是“撒手歸西”。張丹楓顫聲說道:“爹爹老當益壯,距百年之期尚遠,何為出此不祥之言!”張宗周悽然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張丹楓急道:“江南水軟山溫,正宜回去頤養。”張宗周道:“我還有面目重回江南嗎?昔日楚霸王不肯渡過烏江,他也是不願重見江東父老呀!”矛盾苦悶的心情溢於言表。張丹楓道:“這怎麼能相比呀?”猶待勸說,張宗周擺擺手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丞相之職可辭,祖先的土地是不願重踏了。”張丹楓道:“那麼爹爹是否認為孩兒此次中國之行是做錯了?”張宗周抬首望天,遠處隱隱傳來胡笳之聲,半晌說道:“若然是我年輕四十年,我也會像你這樣乾的。因人成事,大不可靠。現在我已知道想借瓦刺的勢力恢復我們大周的國運,這想法是錯的了。”張丹楓既憂且喜,激動叫道:“爹……”張宗周截著說道:“不必說了。哎,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也先此人,甚是狡猾,還得提防他反覆才好。呀,我但願明朝的使臣快快到來。我縱死在瓦刺,也終於忘不了中國呀。聽你所說,于謙是百年難遇的賢臣,但願中國從此國運昌隆,我能見著他派來的人也好。”
這霎時間,張丹楓覺得與父親距離很近又似很遠,感覺到父親心絃的跳動又似覺不能理解,正自凝思,忽見花樹扶疏之處,人影一閃,陡聽得澹臺滅明喝道:“何人如此斗膽,擅闖相府?”呼的一掌劈去,只聽得“□刺”一聲,一棵花樹,登時斷了,一個灰衣人從花樹叢中直竄出來,澹臺滅明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才穩得住身形。張丹楓大吃一驚:誰人有此功力?只聽得那人哈哈笑道:“丹楓,你回來了?”張丹楓定晴一看卻是自己的大師伯董嶽,歡喜之極,立刻介紹他與父親相見,陪他迴轉客廳。
賓主坐定,董嶽啜了口茶,哈哈笑道:“澹臺將軍,你的鐵琵琶掌功夫比以前更俊了。”澹臺滅明也笑道:“你的大力金剛手也更難抵擋了。”張宗周道:“小兒這次在國內得師伯照顧,感激不盡。”董嶽道:“敝師弟在瓦刺十年,得你照顧我更感激呢!”又笑道:“丞相之心,我今夜始知,敝師弟果然沒有說錯,好在我沒有魯莽行事。”張丹楓心中一怔想道:“幸而他聽到我爹爹半截的談話,若是二師伯,只怕一來就要動手了。”
張丹楓道:“師伯見到我的師父了嗎?”董嶽道:“見著啦。”張宗周道:“謝先生去了多日,事先我毫不知道,擔心得很。他既回到京城,何以不與先生同來?”董嶽啜了口茶,沉吟不語。澹臺滅明道:“也先的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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