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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汝姍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我不該說這些的。」她揉了揉額頭,低聲說著,「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我。」
寧翌海若是當年不收留她娘,他和寧夫人依舊是臨安城相敬如賓的一對夫妻,也許他也不會去襄陽,更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她只覺得額頭抽疼,連著臉頰上那道已經凝固的傷口也開始抽動著,疼的她臉色發白,神色痛苦。
這就是娘當年所承受的一切嘛,痛苦到近乎折磨。
「阿姍。」容祈大驚,伸手把人抱在懷中,「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寧汝姍狠狠壓著太陽穴上跳動的脈搏。
「是不是頭疼。」容祈的手覆蓋住她的手背,溫熱的手指落在冰冷的臉頰上,化開銳利的寒冰。
「你現在這樣對我,是因為我是韓錚的女兒嗎?」她無神地睜大眼睛,喃喃問道。
容祈一愣,立刻反駁道:「不,自然不是,你是你,韓相的女兒是韓相的女兒。」
寧汝姍靠在他懷中,閉上眼不說話。
在宮內不過兩個時辰,她卻覺得格外疲憊。
容祈見她不說話,心中的不安卻是逐漸擴大,他有心解釋,卻又不知從哪說出口。
臨安自三年前,宴清入臨安後便開始逐漸混亂起來,直到他進入樞密院,一個龐大的計劃這才慢慢浮現水面。
宴家花了三年時間收復了半個臨安的人心,並開始步步靠近那個最至高無上的位置。
每一步都是朝野震動。
直到現在,這灘渾水徹底不受控制。
寧姝在皇宮雖然受苦,但還能留一條性命。
在宮外,大魏密探層出不窮,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最重要的是,豎起寧姝可能是韓錚之女的靶子,對寧汝姍而言,她就是最安全的。
他可以為這件事情找出無數讓人信服的理由,這也是所有人的共識,可話在嘴邊滾著,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沉寂中,寧汝姍主動開口,幽聲說道,「你們各有各的算計,其實我是最沒有立場質疑的。」
所有人都是為了韓錚的那個計劃,為了南北統一,為了天下大人。這些人中甚至還有多年前的韓錚埋下的暗釘,而她不過是其中最中心,最顯眼,卻也最無能無力的一枚釘子。
容祈心中一驚,把人抱到膝蓋上,沉思片刻後鄭重說道:「不,你是最有立場的。」
「所有人都是野獸,只有你是那個牽著韁繩的人。」他緩緩收緊搭在她腰間的手,迫使她看向自己,這才繼續說道,「你不會因為局勢,因為權利,因為私心而妥協放棄。」
「只有你才是我們中間最乾淨,最明亮的人。」
「沒有人會反抗光明。」
寧汝姍愣愣地看著他,沉默地看著他緩緩靠近,最後把自己滾燙的額頭抵在她的冰冷的額頭上。
冷熱相觸,讓她混亂的心緒在呼吸間逐漸晴明起來。
「你一向聰慧,想必也看出如今臨安的形勢。」
「官家如此急切地需要那批糧草的下落,是因為已經被宴家逼得走投無路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出韓錚的把柄,來告訴天下人,他們口中的韓相也是一個無恥之人。」
「玉寧碎,不可改其白,韓相一生清明,無人可汙。」
「大皇子意外去世,曹忠並不忠心,自己的身體又每況愈下,臨安城現在到處都在談論韓相。」
他沉聲為她分析著臨安的一切,抽絲剝繭:「他在害怕,害怕那個已經死去的人,便會如困獸之鬥,不折手段。」
「他一直是個怯懦的人。」
寧汝姍眉眼低垂,感受著近在咫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