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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渾身發抖,也不是冷得,還是嚇得,話更是說不清楚了。
容祈捏了捏脹痛的額頭,擺手示意顧玉後退,出聲淡淡問道:「蕭貴妃讓你來尋我做什麼。」
「應,應天,應天府……」那人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抖了起來,「有變。」
醞釀了許久的驚雷劈天而下,瞬間照亮昏暗的房間,整個屋子都被劈亮,照得容祈臉色陰沉如鬼魅。
「你,說什麼。」他目光如刀,釘在那小黃門身上。
小黃門嚇得越發厲害,只是重複說著:「有變,有變。」
「世子。」門口,有一人冒雨跑了過來,整個人宛若一隻狼狽的落湯雞。
搖搖欲墜的宮燈,忽暗忽明的燭火,照得那人臉色陰鬼惶然,他身後有一人背著一動不動的人,剩下兩人只能扯著油布給人擋雨。
「袁虎賁找到了。」
那人後退一步,那張臉更是落在黑暗處,只能看到微動的嘴角被圓暈照亮,一張一合,卻聽的人如雷轟頂。
「……被大魏刺客追殺。」
「容祈。」
今夜大雨磅礴,聲震如雷,連著走路都是艱難,可人卻是接二連三走了進來。
「祖母的暗衛帶信來了。」
宴清冒雨而來,渾身被狂風暴雨淋得濕漉漉,端方如玉的大郎君狼狽地出現在大門口,衣擺上大團大團血跡在大雨沖洗下依舊鮮艷,突兀地染在靛青色的衣擺上,在搖曳的燭火中格外刺眼。
「大魏十萬大軍取灘州,順清流,最後在太平縣突襲建康,五萬包圍建康,之後另取五萬直取應天。」
容祈抬眸,看著站在門口的宴清。
大門敞開,大雨大風吹得屋內燭光忽暗。
「祖母圍魏救趙,把應天府五萬府兵帶去突襲潁州,如今城中只剩下五千士兵,能撐十天。」
宴清踏了進來,剛一進入就帶來濕漉漉的水汽,屋內只剩下小黃門惶恐壓抑的哭聲。
耳邊是滾滾雷聲,忽明忽暗的天照得人心中惶惶不安。
「什麼時候的事情。」
容祈的聲音在風中格外飄忽,倒映在瞳孔中的燭火只剩下一小截光亮,亮得驚人。
「七月二十。」
——只剩七天了。
容祈的目光落在一旁恨不得蜷縮在一起的小黃門身上。
那小黃門把頭磕得咣咣直響。
「蕭貴妃如何知道?」容祈的聲音格外平靜,卻又能感知道平靜下波濤。
「是,是,中貴人偷偷說的。」小黃門嚇得肝膽俱裂,再也不敢耽誤時間,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就在貴妃給官家送解暑湯時偷偷遞的字條,貴妃輾轉反側,今夜壓不住這才……」
「你說,官家早就知道了?」宴清站在燭火側,側首低頭,緩緩問著。
小黃門不敢說話,只是繼續磕頭,額頭都冒出血來。
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豁然開朗。
西南西北戰事根本就是有備而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逼死應天府。
一個襄陽還是不能讓燕舟從狹隘的心中醒來,現在他更是要為了權欲,要逼死應天。
外面是大雨傾盆,打在青瓦上聽的人心中發憷,可屋內卻又安靜到只剩下小黃門抽泣聲。
「我去西南遊說分化。」宴清在沉默中咳嗽一聲,顴骨冒出莫名的紅意,「西南不發兵,你帶兩浙府兵親自馳援應天府。」
容祈側首去看他,眼波微動。
宴清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甚至是命運由天的淡然:「當年寧將軍的棺槨送回臨安時,我便告訴自己那是襄陽十萬百姓的亡魂。」
屋內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