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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汝姍只能無聲地伸手安撫著。
她其實心中明白,娘其實早就算好了自己的死,她當日在靈堂上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告訴所有人,這件事到她為止。
她用自己的死,斷開了寧汝姍身上的枷鎖。
容祈看著信中歪歪扭扭的字,皺了皺眉。
秋嬤嬤不識字,雖然記性好,但也記住了一部分字,甚至不少只記住了半個字,三張紙的字跡顯得極為凌亂,但也能隱約看到內容。
「也不知有沒有幫到您。」秋嬤嬤失落說著 。
「挺好的,我們到時候仔細看看就會看出來的。」容祈掃了一眼,便收了紙,細聲安慰著。
「是啊,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寧汝姍笑說著,繼續問道,「那娘還有交代什麼話嗎?」
秋嬤嬤仔細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夫人只交代我與你說這個事情,她說其餘事情你會知道的,然後叫我交代完這件事情後就離開臨安。」
「對了,夫人還與我說,要三娘子好好保管好三個面具。」秋嬤嬤突然說道。
「面具?」寧汝姍驚訝說著。
「是啊,她說你一定要保管好,來日回家時,一定要帶上。」秋嬤嬤仔細說著,「是的,就是這麼說的。」
「可我在您房中找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麼面具。」秋嬤嬤皺眉,有些擔憂說著,「是不是放到嫁妝上了,還是丟了啊。」
寧汝姍握著她的手,驚訝說著:「我並沒有面具。」
「怎麼會沒有,夫人說你有的,是不是小時候弄丟了。」秋嬤嬤固執說著。
「你有。」容祈突然開口說著。
寧汝姍抬眸看他。
「王鏘的鬼王面具。」容祈緩緩比出三個手勢,「紅樓之主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獨一無二的鬼面面具乃是紅樓象徵。」
「三個紅樓,三個面具。」
寧汝姍一愣,突然想起當日王鏘交付面具時候說的話。
——「我十五歲從爹手中接過這張面具,如今也有十年了,可惜不能見到心中所想。」
——「這面具一定要幫我儲存好。」
原來當日的臨終託付時所說的一言一行,竟然是早有深意。
「還有說什麼嗎?」容祈繼續問著秋嬤嬤。
秋嬤嬤這次累得閉上眼,緩緩搖了搖頭:「沒了,真的沒了,夫人一向寡言,雖那夜說了不少話,但也不過這些。」
她握著寧汝姍的手,微微用力,喘著氣,艱難說著:「真好,還能看到三娘子。」
「三娘子啊。」她眯著眼,企圖看清看著面前的小娘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笑,「好好的,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嬤嬤陪不了您了。」
寧汝姍心中一個咯噔,立馬說道:「嬤嬤長命百歲,胡說什麼。」
秋嬤嬤只是看著她笑,那雙眼睛已經渾濁朦朧,整個人透著沉沉死氣,放下心中藏了三年的秘密,讓她整個人都想逐漸下落的風箏,在春日微醺的風中,緩緩下落。
「嬤嬤這些日子老是夢到以前的事情。」秋嬤嬤閉著眼靠在寧汝姍懷中,緩緩說道。
「你還這麼小,乖乖地坐在書房內,夫人給你看什麼,你就看什麼……抱著我的大腿,說要教我讀書……你那日偷偷跑去廚房偷吃,被抓了還自己跟自己生氣……張大夫整日不著調地逗你,你還笑呵呵……真好啊……」
她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後語地念著,寧汝姍只能牢牢抓著她冰冷枯瘦的手,企圖留住一點溫度
。
「小姍兒啊。」
秋嬤嬤最後睜眼看了一眼寧汝姍,把這名字放在嘴邊徘徊地念了一聲,惶然長嘆,餘音幽幽,最後在寧汝姍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