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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是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有如此痛苦的感悟的，可我看到這個已過而立的人，彷彿看到了多年後的自己，痛苦，只有無盡的痛苦，可卻不知究竟是為何。

我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個喝醉了的人，&ldo;我送你回去罷。&rdo;我扶起他，&ldo;先生家住何處？&rdo;

&ldo;我的家？&rdo;他醉眼朦朧地看著我，&ldo;我的家，在很遠，很遠……&rdo;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隊士兵從酒樓外走來，看到我們二人，立刻過來。

&ldo;違命侯，該回去了。&rdo;為首那一人走過來說道。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清明，&ldo;回去了，走罷。&rdo;

&ldo;先生！&rdo;我忍不住喚道，我有感覺，他現在要回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他的家。

他轉過頭看著我，&ldo;回去罷。&rdo;

說罷便直起身隨著那些士兵走出了酒樓。

我走在回府的路上，方才見到那人實在給了我很大的感觸，他當是誤落塵網的人罷，這樣的人才是當世無人能及。

&ldo;郭郎兒。&rdo;

我抬頭看去，原來已經到了府門前，念稚開啟了府門的一條縫，對著我道，&ldo;快進來。&rdo;

兩年了，念稚還是一有機會就帶我走正門，算來，我二人踏入這二皇子府正門的次數可比許多達官貴人還多。

我回到府中後，便立刻到自己的房內，今日聽到那人吟出的詞句，我的感觸比這幾年來加起來的都多，已迫不及待地要記下來了。

念稚又端來了食盒，只是這次的食盒中只有一碗醒酒湯，&ldo;快喝罷。&rdo;她很少給我端進來，通常只是默默地將食盒放在門外，這次卻催我快些喝掉，&ldo;醒酒湯要快些喝，不然你又犯了酒瘋。&rdo;

我卻搖搖頭，&ldo;心是清醒的，身體醉不醉又有何妨？&rdo;我想起酒樓中的那位先生，又突然想到念稚說的那江南國主李煜，&ldo;對了，你可知那國主李煜，如今怎樣了？&rdo;我問道。

&ldo;剛被封做了違命侯，官家要這樣諷刺他呢，想來也沒有什麼自由，左不過是被軟禁在府中，不過還是有許多他的詞作流傳出來。&rdo;

我恍然大悟，原來那位先生就是那投降了的江南國主，人的命數該有多奇怪啊，他若生而為任何一人，都當比生作國君幸福得多罷。

&ldo;你怎麼了？&rdo;念稚問我。

&ldo;沒什麼，只是覺得他的詞當真是很好，你說的沒錯。&rdo;

念稚笑起來，&ldo;我算過的，當然不會說錯。&rdo;

鄉貢的結果在年末就出來了，我如同預期的那樣，拔得頭籌，中瞭解元。過了年，春天便是殿試了。開寶九年，我與全國各地來的學子一同，參加最高階別的考試‐‐殿試。

大殿之上，宮中的內侍們將我們領進來之後，便皆站在一旁不說話。我們等了許久，卻也不見任何一人前來，人群中已經響起了議論聲。

我卻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今上還在病中，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是今上的病怎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連殿試也無法主持了嗎？想到這裡，我立刻想到要快些回去讓念稚通知二皇子速速回來，皇位之爭恐怕已迫在眉睫了。

第7章 一日春風

時辰早已過了，官家卻還未現身，人群中的議論聲愈發大了。

&ldo;安靜！&rdo;從殿內走出一人，我隨著眾人一齊看去，只見來人身材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