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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秋菊雖然羞紅了臉,可是看到青竹失望的樣子,還是很惶恐,連忙問道。
“這裡面墊的是草木灰,看不出來。”青竹搖了搖頭,說道。
“啊,那怎麼辦?”秋菊急了,看著青竹問道。
青竹忽然瞟到架子上的銅盆,心中微動,指著銅盆說道:“這樣吧,你去找個乾淨的銅盆,把蘭姨娘扶起來,讓她坐在銅盆上,什麼都不要墊,半個時辰之後你拿來給我看。”
“是。”秋菊連忙應了,又對著外面輕喚:“春香,姨娘這兒有我守著,你帶夏大夫下去歇息一下吧。”
“好,你去忙吧,夏大夫這裡有我呢。”
春香馬上應道,走進來請青竹去隔壁廂房稍做休息,又給青竹上了茶水點心。
青竹坐下之後,想起來要看看之前的藥方,看著春香說道:“春香姐姐,不知道先前的大夫們所開的藥方在你們姨娘房裡嗎?能不能拿過來讓我看看?”
春香自然是應允,很快就捧了一個木匣子過來,匣子裡面全是藥方。
“都是這幾天開的?”青竹吃驚的看著木匣子,裡頭可是好幾十張藥方呢。
“是。”春香將木匣子放在青竹手邊,點點頭說道。
看來那個縣太爺當真是上心,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他至今為止唯一的子嗣,可惜啊,這一次只怕他還是要失望了。
青竹拿著藥方一張張看起來,沒看幾張,就發現這些藥方幾乎大同小異,全都是養血補胎的方子。這些方子,治療先兆流產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
可蘭姨娘多半不是流產啊。
只是如果一會兒要是真確診了,要怎樣給蘭姨娘說呢?又要怎樣給縣太爺講呢?
縣太爺雖然說了不打自己的板子,可要是真讓自己確診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暴怒之下,直接將自己丟到大牢裡頭去,醫生難做啊……
想著想著,青竹忍不住的覺得頭疼得很。
半個時辰之後,秋菊過來請青竹了。
“端到院子裡來吧,亮堂一些,看得清楚。”青竹說道。
“是。”秋菊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秋菊就端了一個銅盆過來了,盆裡只有一個小茶盞那麼多的血,血跡裡頭一塊水泡狀樣的東西,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果然是葡萄胎啊……
看著青竹變得有些難堪的臉色,秋菊害怕了,緊張的喚了一聲:“夏大夫?”
聽到秋菊喊自己,青竹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在患者家屬——貼身丫鬟也勉強算是家屬吧,在患者家屬面前這樣失態,自己果然不是個合格的醫生啊。
青竹在心中微微的告誡了一下自己,調整好面部表情,對秋菊說道:“拿下去吧,找個地方埋了。”
“夏大夫這是確診了嗎?”秋菊依舊很緊張的看著青竹。
“嗯,確診了。”青竹點點頭。
“謝天謝地,總算是確診了,夏大夫果然厲害。”秋菊聽到青竹的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跟著又問:“那我們姨娘肚子裡的小公子沒事吧?”
青竹搖了搖頭,還沒開口,秋菊就連忙說道:“沒事就好,真是,我們姨娘總算是好人有好報……啊,夏大夫,我先把這個端下去,讓人拿去埋了。春香,你快準備筆墨紙硯,讓夏大夫開方。”
說著,秋菊就急急忙忙的小跑著離開了,彷彿生怕青竹叫住自己一樣。
青竹看著秋菊的背影張了幾次嘴,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想想怎麼給正主說吧。”
葡萄胎在現代醫學上很好解釋,可在古代,就不那麼好說了。
體內惡胎……還不知道會讓聽到的人怎麼聯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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