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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先生向他施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退下去,然後,衝著朱大少單手向裡一抬手,道:“大少爺,您往裡請。”
朱大少雙手背在身後,昂著大腦袋,晃悠著兩條大肥腿,搖著馬鞭,用極其不屑的眼神把整個迎賓樓的佈局瞄了一下,隨即皺了皺眉頭,冷冷地道:“哼,這麼髒的地方,讓我怎麼有胃口吃得下飯呢?”
聶先生笑道:“這好辦,到時候我吩咐廚房上,特意留意給您換上全新的碗筷,特別做得乾淨一些就是了。”
聽到這話,朱大少的眉頭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隨著聶先生進了樓上的雅間。
然後,店裡的夥計突然變得繁忙起來,又是打掃地板,又是拿著抹布,把雅間的桌椅全部擦了一遍,一塵不染,幾乎能照出人影來,然後,又趕緊汲水將聶先生都捨不得喝的茶葉倒進紫銅壺裡,提進來,續上。
原本就已經夠排場講究的雅間,經過這麼一番收拾之後,更是富麗堂皇,賞心悅目,甚至連那位挑眼的大少爺都不得不點了點頭。
朱大少將一隻大象腳踩在凳子上,一隻大肥手揮舞著鞭子,不停地敲著桌子,衝著聶先生大聲道:“喂,你們這裡最好的酒席,多少銀子一桌?”
聶先生笑道:“我們這裡最上等的燕窩魚翅全席宴,五十兩。”
他的話還沒說完,朱大少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道:“才五十兩銀子一桌的酒席,人怎麼能吃呀?你當我是放進城的鄉下佬,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土財主嗎?你們到底是怎麼做生意的呀?”
聶先生趕忙陪笑道:“不敢,不敢,只要大少爺吩咐下來,一百兩,一百五十兩,二百兩的酒席我們也照做。”
朱大少隨手拋了幾大錠銀子在桌子上,馬鞭一扔,用隨身攜帶的手絹擦了擦手,道:“二百兩銀子的酒席,你給我準備兩桌。”
他這話說的驕傲至極,就像是市集上買菜的窮苦老百姓對賣菜的小販說,給我稱二斤老白菜一般。
聶先生笑了笑,他在笑的時候,臉上不禁閃現出一絲疑惑的神色,但是,這種疑惑隨即又消失了,道:“大少爺,您有客人?”
聶先生問得小心翼翼。
朱大少又掏出一方新手帕,擦了擦鼻尖上滲出來的汗,隨即扔進紙簍,很不耐煩地道:“沒有呀,就我一個人。”
聶先生指了指桌子上的銀子,笑道:“那您要兩桌酒席,是想——”
朱大少隨即把擦完汗的手絹扔到了地上,更加不耐煩地道:“本大少爺我有的是錢,我吃著一桌,看著一桌,難道不行嗎?”
聶先生只好賠笑道:“行,行,行,只要大少爺您樂意,怎麼著都行。”
無論他的話多麼高傲,聶先生都是一團和氣,顯現出一個生意人特有的修養,可是,其他的人卻怎麼也和氣不下來,甚至連剛才那幾個還在拍他的馬屁的幾個夥計有些不滿了,嘴巴撇得老高。
他們悄悄背過臉去,開始議論紛紛。
其中的一個夥計貼在另外一個夥計的耳朵邊,道:“瞧他那熊樣兒,我看哪,都是讓錢給燒的。”
其餘的夥計立刻點了點頭,表示深有同感。
第 004 章 鈴兒叮噹響1
黃昏的時候,起風了。
風很大。
風揚起的陣陣黃沙,瀰漫著整個黃石鎮的上空,猶如揮舞飄動的旗幟,在沉重的暮色下獵獵作響。
風過處,一個人騎著一匹瘦小的馬,緩緩地走進了黃石鎮,而在他們的身後,正響起一長串叮叮噹噹的鈴聲。
假如你仔細聽一下的話,也許會驚奇地發現,這些清脆的鈴聲不是從馬鞍上傳來的,而是從騎在馬背上那個人的脖子裡傳過來的。
馬很瘦,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