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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花機靈得很。她立即反問道,那你說出個譜氣來呀。這倆人就跟瘋狗咬人一般。不,就是餓狼撲食嘛。我是不想再跟他倆費唇舌哩。啥理也講不通,淨是胡攪蠻纏的。這哪是談合作吔,簡直就是殺人越貨嘛。
木琴說道,好哦,那我就當回中間人。兩邊說說媒,都讓讓步,事情也不至於這麼僵硬呢。
她說,從實際角度出發,沈玉花提出的條件也確實太苛刻了,鳳兒和杏仔提的條件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雙方都有誠意合作的話,就要各自退讓一步,趕快把瀕臨倒閉的“天然”廠救活過來,轉動圈兒才行。
花開花落【三】(7)
按她的想法,兩家企業聯營後,“天野”必須擁有對新廠一切資產和運營的支配權和所有權。北山一村可以派出一名生產總監做副手,協助新廠的生產和運營。再選派一名財務總監,督察新廠所有財務的流向和往來。同時,每季度召開一次股東會議,通報新廠的生產狀況和財務收支情況。北山一村還可以隨時隨地檢視生產進度和財務報表,履行其監督的職責。“天野”的股權要佔到百分之五十五,北山一村佔百分之四十五,應該是個可以接受的尺度。“天野”負責籌集聯營後新廠的所有流動資金,北山一村可以徒手參與經營。“天然”揹負的銀行貸款及利息,要由兩家聯營後,新廠獲得的贏利來共同擔負。建廠初期,北山一村自身投入的資金,“天野”概不負責,由北山一村從自己每年的紅利中來墊付。至於用人問題,必須完全按照聯合後的新廠條規來決定。取消一切特權,實行“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的用人機制,對任何人都要一視同仁。
沈玉花絕沒想到,一直坐山觀虎鬥的木琴,才是一隻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餓虎吶。她早已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得清清楚楚了,才放任鳳兒和杏仔二人跟自己纏鬥。待到自己被惹毛躁了,亂了心神了,她才現身收拾殘局。不過,你又不能說木琴是在有意欺負了誰。她已經把兩家的身份地位擺得穩穩準準的了。雙方應該承擔的責任和履行的義務,也都考慮得滴水不漏,弄得自己簡直就沒話可講。看來,“天野”控大股已經是個不容爭辯的現實。否則,倆家的聯營,只能以失敗告終。其實,沈玉花最怕的就是這個,而木琴們同樣也是最怕聯營不成的。
沈玉花暫時放棄了再過分地跟木琴討價還價的想法。但是,在股權劃分上,還是可以再努力一把的。
於是,她又說道,你木琴終是忍不住露出血盆大口來了。不把我活活地一口吞嘍,是不甘心呢。我沈玉花現今兒是擺上案板的肥肉了,任由你們喝血吃肉吧。吃喝的時辰,還得笑臉應道,歡迎來吃吧,可著勁兒地來喝吧,只要能伺候你們這幫狼蟲虎豹滿意了,叫我幹啥都行呢。
沈玉花這種酸溜溜的話語,把在場的人全逗樂了。
鳳兒捂著肚子笑道,大姐,你這是在講反話呢。誰是肥肉哦,是俺們呢。你領著北山一村的飢狼餓鬼們,盯著“天野”這塊肥肉不眨眼皮,連眼珠子都盯綠了。恐怕夜裡睡覺,都在溜口水吧。
沈玉花氣道,鳳兒,你也不用得了便宜就賣乖。我沈玉花雖是自認倒黴了,但也不能讓你們白白糟蹋了,還得給你付錢呢。木琴講說的這些條件,我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同意了。誰叫咱現如今兒是落地的鳳凰,連只野雞都不如了吶。不過,這股權的分配,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全北山一村的老少爺們更是接受不了呀。你“天野”廠可以控大股拿大頭,但也不能這麼往死裡欺負俺們老實人吧。你“天野”廠可以佔全部股權的百分之五十一,俺們必須佔到百分之四十九才行。要是這個條件談不妥,我寧可去坐牢,叫人把“天然”廠裡的機器裝置拆了,賣廢銅爛鐵,也絕不願跟你們合作了。
鳳兒和杏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