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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家一問。“咕咚”跪倒。
“三奶奶我對不起你,剛才遇歹道的了。”
歹道的,或者當寫做逮道的,就是攔路的歹徒。
“他們都帶著刀,說是先殺人再殺豬。三奶奶我對不起你三奶奶,他們說我是個扛活的可以回去,但是少東得帶走,我沒敢動手啊三奶奶,我不是人,我是個畜類。”
“行了桓和,這不回來了麼,回來就好,我在家多燒香多磕頭。”長起娘喊桓和起來,桓和就不起來,感覺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怎麼把你們放回來了?”長起娘問道。
“碰見青鴻俺老哥了,俺老哥說‘這是幹什麼,也不好看看問問清楚,這是天橋屯王家’。那兩個人不大願意,說人可以走,豬留下。
俺老哥說‘進乃媽媽你知道這是給誰的豬你就敢攬,滿縣除了王家還有誰買倆豬敬天?’那倆人就收了刀子。桓和當時嚇踢騰了,緩了老歇才緩過來。”
“那怎麼耽擱這麼大時候?”
桓和看看長起,長起道:“我回去追上那倆人了,我腰還有銀子,我都給他們了。”
長起娘一把把長起攬在懷裡,道:“好孩子,走道走大道,大道人多。出門交朋友,交得朋友護身枝。不要怕花錢,哪有那些便宜事。都吃飯吧。”
桓和這才跟他姐姐打招呼,桓和在廂屋裡自己吃。這一家三口在正間吃。桓和他姐姐回去了,家還有孩子。
這邊是有驚無險。但東北那邊出事了。長起隱隱預感到了這些,但是卻不能確定,所以鐵定心思出來尋他,但不敢跟他娘這麼說。
這都是頭著半個月了。王文祥僱了兩個拳師,這倆是在葫蘆島開武帳子的,但也是山東煙臺的家,王文祥不打算另花錢換銀票,就打算自己帶著銀子回去,還有點貨得搬回去。這店鋪可不是接的爹爹的,是弟兄下這兩年才盤下來的。按季節倒騰蝦貨跟糧食蔬菜,又換了小商品山貨什麼的往回販。
所以就打夥計找得這弟兄倆,給些銀子一起回去,都是一個地場的,踏實。
武帳子實際也不是什麼大門戶,帳子麼,就是插幾根杆用帳子一圍,隔個前後臺,後邊擱張桌子擺了茶水,這是師傅的。幾個長條凳子休息用。後邊操練前邊表演撩布簾就能進,就算個場子了。後來跤場也是這個格局。支帳子就算是戳杆明掛子了,有真功夫就是尖掛子,沒真功夫就是腥掛子。
不是說請了鏢師就保準不出事,這幾個鏢師後來讓人一刀一個就宰了。這走鏢不是說書,得實打實的,虛假不得,玩假的那就是玩命。弄點腥掛子三腳貓的拳腳花裡胡哨糊弄一下不懂拳的掌櫃行,碰見鬍子人家不認這一套。所以不管是走鏢還是護院,都喜歡挑車軸漢子,車軸漢子就是裡外實在的漢子,就跟那車軸一般,抗考驗。麥秸草扎的車軸不成。
保鏢的行當不光是掛牌鏢局,很多鏢局都不是掛鏢局的牌,就比如太谷“志一堂”等等那些鏢師,還有三多堂、孟家養的那些護院,都是給東家押鏢的,那都是東家親自選人,不比選掌櫃學徒標準低。太谷那邊的大鏢師就是李太和、車毅齋、李廣亨這些個了,路上也免不了碰面。
王文祥今年四十出頭,正好時候,高身量寬膀扇,一臉憨厚,他不像個做買賣的,倒像個鏢師。
他哥哥比他大若干歲,他是跟他哥哥的兒一年生的,你算算吧。所以真是個老哥哥了。
這天早晨,兩個鏢師就找對了王家“春誠號”,說好了一起走。倆夥計就往外推小車,王文修就去後邊拉牲口。
就這時候卻聽見門外一陣喧鬧,似乎有大隊人馬在賓士而過。
王文祥叫夥計趕緊把車推回去,但就這時門被人一腳踢開,一陣冷風呼嘯著就灌進來,那門吱呀吱呀連門軸一起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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