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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車鈴聲,小三從外騎車回來,路花開起套間門,他也走進了房間。
“這時候才回來?吃飯嗎?”路花問。
“不吃,”他從身後抱住她,對住她耳畔狂熱的說:”我想吃你。”
“不正經,”路花含羞地說。
“夫妻倆,永遠沒有正經。”他攬住她的腰,瘋狂地旋轉一圈。
“小三,”路花掙扎著,”你……”
“哦,”他急忙放下她,”對不起,我忘了。”擁她走進內間,按她坐在床上,小三彎下身,耳朵附在路花的肚腹中,“我聽聽,小傢伙在裡面幹什麼?”
路花輕咬著唇,撫摸著他的頭,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悅,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抬起頭,他說:”小傢伙在裡面‘咕咚咕咚’的,象免子倒窩。”他說著,脖子一伸一縮,伸伸縮縮,逗人好笑,路花捶他一下,笑著倒在他的懷中。
“你要當爸爸了,”她撫弄著他的手指。
小三撫摸著她的面頰,也激動地說:“你也做媽媽了。”
爸爸媽媽,多麼神聖的使命,爸爸媽媽,多麼親切的稱呼,世界上,哪有不願當爸爸的?哪有不願做媽媽的?
關於生孩子,他們也有爭執,小三希望生個女孩,女孩漂亮,女孩溫順。男孩卻不同,粗裡粗氣的,長大了,結了婚,就有了你我。娶個好媳婦,算是幸運。若娶個不講理的媳婦,父母就遭了罪,自己也倒了黴,整日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來爭去。
女孩截然不同,長大了嫁出去,什麼也不爭,什麼也不要,每逢回孃家,只嫌給父母帶的吃食少。
路花可不願意,她渴望生個男娃。生個男娃,一了百了。作為女人,誰願意多生孩子呢。一旦有了身孕,得挺幾個月的大肚子,幹什麼都不利索,吃什麼都不香甜。生孩子更是死裡逃生,生下孩子,又是百日不準吃這,不準喝那,既怕著涼,又怕傷風,真成了弱不經風佼佼者。
不過,他們更期盼一胎雙胞。一兒一女,今生今世都不再生孩子,可世界上那有那麼多好事呢。
“路花,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
“你們的鞋帽廠又準備開工了。”
“真的?”路花驚喜的,“那麼,我也去上班。”
“不,”小三撫摸著她凸起的肚腹:“我不要你上班,要你給我生一個又胖又大的胖娃娃。”
路花咯咯地笑起來。
是的,她去上班,能上幾天,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路花心裡琢磨著,自己生下孩子,無論是男孩女孩,都是自己愛情的結晶。小三在外上班,自己同公婆在家照看孩子,順便做做家務,她這個小家庭也算是和和美美的了。
17 鄭家的狗
崖頭有顆椿樹,立秋以來,一到夜間,一隻“貓頭鷹”落在上面,不停地吼叫,它的叫聲深沉,怕人,使人聽了心裡不安。
兩年前,路花清楚地記得,一隻貓頭鷹在孃家崖頭上”咕咕呱,咕咕呱”地叫個不停,不幾天,奶奶就去世了。
當地有個說法,貓頭鷹在哪兒叫,哪兒不是要出事,就是有人身亡。
要出什麼事呢?路花心裡有些恐惶,自己快要生了,難道……它為什麼在自家崖頭上叫?也許是椿樹的緣故吧,她在屋子裡無助地想著,有時還暗自安慰自己。
下午,小三回來了,他帶回一支土槍,路花驚疑地問:“帶土槍幹什麼?”
“貓頭鷹在崖頭上叫,叫得人心亂紛紛的,”小三把槍放在門後面,“今晚它再叫,就給它兩槍,看它還叫不叫。”
“跟只鳥都過不去,”路花嘴上這麼說,但心裡也不願意聽到貓頭鷹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