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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咋能不饞?她一時捨不得退,就想,木大頭連鳳竹的手都沒有摸上,他撒出去這麼多銀子,能白扔嗎?銀子不退,人又找不到,可咋辦?她想到了孃家高坐三個衙門知縣的弟弟們,可木大頭晃盪的地盤,歸道口.滑縣根本不在她三個弟弟所治的範圍之內。靠白道,不行.軍界,又沒有人.黑道,在這方圓幾十裡,沒有哪個強龍能壓得住木大頭的。她想,只好取下下策,選一個臭蟲能相投屎殼郎的人。
她掐著手指頭,從街西頭琢磨到街東頭,把什麼二虎、三狼、黃鼠、扒皮兔、雜毛六狗算計遍了,沒有一個能和木大頭夠上交情的。絞盡了腦汗一尋思,拍了一下大腿,有了.自己門上那個許國疆,他不是認識?外號都叫他夜貓,天天是吃完晚飯就倒一趟白粉,白粉一換成錢,就在外面會頓小酒.二兩小酒一下肚,膽子就大.膽子一大,也想尋花問柳.街上找不著哪家的太太和小媳婦,沒辦法,就去偷偷地敲寡婦的門。就這主,楞是在焦虎集上同木大頭打得火熱。他們之間能熱在哪?不就是木大頭販賣一些海洛因,讓他夜貓當個下線,跑跑腿,賺倆小錢!
管他夜貓白貓,販什麼白麵、白粉呢。只要能融通他木大頭,不還錢,甭說他是夜貓,就是饞貓,不就給他喂點食?她一心思,天黑了,傳出個話就行。她就吩咐後廚上那個瘸腿:偷偷出去一趟,把咱門裡的夜貓找來!
找夜貓不費勁,他一聽說美貌年輕的六嬸要見,一面拖拉著鞋,一面披衣裳。一遛小跑,就進了許府。
他見了太奶,就翻著一雙大紅眼:嬸,你有事找我?
太奶:有件小事。
夜貓:啥事,你說!
太奶:聽說你和木大頭有來往?
夜貓:交情不深,能搭上話。
太奶:能搭上話就中,就能辦事。
夜貓:那要看啥事!
太奶:不讓你去殺人放火。
夜貓:這年頭殺人放火也行,只要你捨得銀子。
太奶:我求你,你也敢張口銀子長銀子短!
夜貓:咱自己家的人,有啥話,說!
太奶:我欠他木大頭債。
夜貓:銀子?
太奶:當然不是白麵。
夜貓:多少?
太奶當夜貓的面,翻了翻巴掌。他弄不明白那是五十、五百還是五萬,只知道註定是個大數目。就咧了咧嘴,撓了撓下巴:啥意思,你說!
太奶:不想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是欠他木大頭的!夜貓有些不敢吃硬,搖了搖頭:我可沒那本事,擺不平!
太奶知道他擺不平,也量他沒那麼大能水。為了這點私房錢不受損失,哪怕能和他木大頭達成個什麼共識,比如以後府上買賣車馬,或者是糧食,扒點秤桿都能給他找回去。尋思來惦量過去,怕他的嘴把不住門。就先給他撂了個套:你先吹個風,聽聽他木大頭咋說!
夜貓這人哪傻,他比自作聰明的太奶精明。他心上就劃弧,哼!六婆嘴上半截心上半截,想設個窟窿門讓別人往裡鑽,沒門!臨拍屁股離去,他給太奶扔了句虛嗑:只吹吹風,這事簡單。
他一走,太奶就又尋思上了。這風一吹過去,就看他木大頭的意思了,通了,私下裡撈個交情。不同意,那隻好給他夜貓拉進坑去。他不是幫木大頭銷粉?有朝一日能將他的白麵鋪天蓋地,拉上一夥大煙鬼,不也一樣往兜裡嘩啦白嘩嘩的銀子?
愈尋思,這下面的好事愈有戲。她拍著二郎腿,自言自語:算找對人了!
第二天,太陽還沒出來,夜貓就趕到了木大頭的家裡。丫環剛把尿壺提出屋,他就捏著鼻子闖了進去。恭著一雙手,撅屁股點頭:木大人,我有急事找您!
木大頭爬出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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