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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有小毒,常人服食無礙,孕婦誤服卻是致命的。
原來不是她妄加揣測,親娘一屍兩命竟真的不是憂思過度,而是不慎著了旁人的陰私手段。
不屬於她的悲憤自心底湧出,成串的淚珠子自眼尾滑落,靜姝拿著帕子抹眼淚,怎麼抹也抹不完。
劉太醫隔著珠簾,見靜姝只顧抹淚,起身自拿了兩託盤金元寶便離了謝府。
謝府,花園東北角,望北書齋。
謝瑾年之前還仿若只餘一口氣吊著性命的模樣,那藺郎中幾針扎完,一碗藥湯子下去,此刻卻已經坐在太師椅裡處理事務了。
慣常替他傳遞訊息的漢子將一串竹筒放在書案上,便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書齋。
謝瑾年垂眼盯了片刻,修長的手指捏起一節寸長的細竹桶,指尖輕點竹節封口,自裡面取出一頁泛黃的紙來。
細小如芝麻的小楷,密密麻麻布滿了紙張。
謝瑾年一目十行地看完,便將紙張遞給了坐在他對面的青年文士,轉而去拿下一節竹筒。
兩個人一遞一傳,悄無聲息地讀完了所有密信。
青年文士摸著下巴思量了片刻,說:「那位如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已是眾矢之的,被人拖下馬是早晚的事。公子如今實在是一動不如一靜,以往公子做得很好,今日卻讓人又是去查你岳家,又是讓人去打劫個太醫的,也太不應該。」
謝瑾年撩起眼皮子,澹然無波地瞥了青年文士一眼:「我自有考量。」
青年文士端量著眼前沉穩如山的年輕人,好看的眉眼染上了一絲揶揄:「為了你那個小新娘?」
謝瑾年未置可否。
青年文士臉上揶揄散去,指尖點著桌案沉吟了一瞬,到底沒忍住,開口提醒謝瑾年:「你岳父岳母已然亡故,你便是有心替你的小新娘尋個真相,也要分個輕重緩急,莫壞了你的大事。」
「我心中有數。」謝瑾年端起桌上茶盞,不鹹不淡地道,「先生若是無事,不如去審一審那起子先咱們一步打劫劉太醫的人。」
青年文士會意,那劉太醫自謝府攜著金子離開,方走出兩條街便被一起子強人堵在巷道里劫了金子,就彷彿是有備而來一般,這若是不查清楚了,著實讓人難以心安。
送走了藺先生,謝瑾年於窗前駐足,賞了一會子盛開的桃花,便回了懷瑾院。
謝瑾年拿著兩支桃花進了懷瑾院正房。
於外間守著的丫鬟見了他,忙不迭起身,紅著臉說:「姑爺可是回來了,煩您去看看我家姑娘,一整天米粒未進了……」說著,這丫鬟便紅了眼圈,嘴上說著擔心靜姝,卻也哭出了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謝瑾年視線落在丫鬟清純秀美的臉上,若有所思:「頭晌可是你去請的劉太醫來?」
這丫鬟不是別人,正是被靜姝遣去請郎中的白雪。
白雪聞言,抬眼怯怯地看了謝瑾年一眼:「奴婢琢磨著太醫院裡的太醫總比尋常郎中醫術好些,便自作主張去請了那劉太醫來。」
清純秀美,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謝瑾年看著白雪的目光卻是冰冷的——如這般很會自作主張、心也大的丫鬟,理應打發了了事,只是這丫鬟好歹是靜姝的陪房,他若是發作了便是落了靜姝臉面。
謝瑾年收回視線,繞過白雪,進了裡間。
窗前,貴妃榻上,靜姝正歪在上面閉目養神。
他的小新娘換下了烈如火的酡紅色衣衫,換上了素淡的月白合天藍冰沙小袖衫子和蜜合羅裙子,又別有一番韻味。
謝瑾年垂眸端量了他的小新娘片刻,掐了朵桃花別在了金玉梅花簪子旁邊,用花枝上嬌艷的花撓著靜姝秀挺的鼻尖:「聽說你一整天未進食,可是有不開眼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