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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搖了搖頭:“長河幫能不能成為渭水第一大幫,我並不在意,我只想為父親報仇,滅了害死他的黑蛟幫!”
醜夫道:“黑蛟幫,就是渭水第一大幫。”
“是啊,所以投靠韋公,真是沒的選擇。”女子低下頭,輕聲呢喃。
第二條貨船上,船艙裡,一燈如豆,有兩人相對席地而坐。
左面的中年男子面如青玉,美鬚髯,儀態不俗,此刻正在飲一碗茶。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名黑袍白髮的老者,眉眼鋒銳,精神矍鑠,沒有動身前的那盞茶。
“長河幫只是一個小幫派,幫眾不過數十,練氣術師不到一隻手,咱們要完成宰相交代的差事,帶著他們只會礙手礙腳,韋公為何執意如此?”黑袍老者忍了半響,終於是忍不住開口。
美鬚髯的中年男子,喚作韋江南,乃是韋保衡的族弟,聞言放下茶碗,輕笑道:“我們要對付安王,自然不能暴露身份,長河幫就是隱藏我們身份的棋子,有了他們,事發之後,所有罪責,都可以推到長河幫身上李冠書前車之鑑,不可不察。”
黑袍老者冷哼一聲:“那李曄不過就是個剛入練氣的螻蟻,老夫反手間就能滅了他,來無影去無蹤,不會留下半分蛛絲馬跡,又有什麼要緊?”
“不不不,再說一遍,我們不殺他。他可是親王,還是長安府少尹,說死就死了,朝廷必然嚴查我們只需要擒下他,囚禁一段時間,讓他查不了黃梨鄉的事,就足以讓宰相向長安府問責,說長安府辦事不利,屆時撤換長安府尹,也就順理成章了。”韋江南微笑道,顯得胸有丘壑。
黑袍老者仍舊是不服:“拖泥帶水,好不爽快!”
韋江南面色一正,肅然看向黑袍老者:“陳江河,你入宰相府也有十多年了,以你的修為和幫宰相府辦下的差事,早該是宰相府一等供奉,為何如今仍舊只能屈居二等,難道心裡沒數?”
黑袍老者陳江河一怔,隨即沉下臉來,不復多言。
不時,有人從河岸上了船,進到船艙裡,跟衛江南耳語幾句。
韋江南看向陳江河:“安王已經到了黃梨鄉,你帶著長河幫,即刻出發。記住,這件事,必須按照計劃進行,不能有半分差錯!”
陳江河沉著臉站起身,向韋江南抱了抱拳,離艙而去。
黃梨鄉。
黃梨鄉的碼頭倉庫,已經焚燬,只剩下一片廢墟,往日燈火明亮的碼頭,現如今已是漆黑一片。
碼頭兩裡之外,一座低矮小山的山頂,林木掩映間有一座廬舍,房屋不過三間。
最大的那間屋子,有一座巨大火爐,此時已經亥時,火爐仍舊火光明亮,一名只在身前披了件黑色皮圍裙的壯年男子,正輪著一柄大鐵錘,揮汗如雨,在捶打一塊燒得通紅的精鐵,火星四濺。
壯年男子面板黝黑,面相敦厚,看著普普通通,唯獨雙臂上隆起的肌肉,如同小山一般,隨著他揮臂的動作,一下下起伏,這場景若是讓長安城那些“食不果腹”的貴婦見了,說不定會血脈噴張。
只不過,看他正在鍛造的精鐵,那形狀有些怪異,若是仔細分辨,那分明就是一柄快要成型的菜刀。
壯年男子心無旁騖,正全神貫注對付手下的菜刀,忽的從廬舍後面,傳來一聲響亮的童聲,極具穿透力:“劉大正!”
聽到這聲突兀而響亮的呼喊,打鐵男子手上動作半分沒停,但也同樣大嗓門的回應:“半夜三更的吼什麼吼!是不是又沒帶草紙?”
他的話還沒說完,廬舍後的童音更大了,幾乎是仰天咆哮:“劉大正!我忘了帶草紙!快給我送來!”
劉大正頭也沒回:“送什麼送,用樹葉擦!”
廬舍後的茅房裡,童音停頓了片刻,忽然又再度響起:“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