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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理由嗎?”他並沒有注視寶春,像在自言自語般。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當然。”他倒是很確定。他向來不愛提起自己的事,但對她,他不想隱瞞。
皇甫甩弄垂落頰邊的銀絲,“我以前的發也是黑色的。我已經忘掉它是什麼時候開始……褪成這種噁心刺眼的顏色。”他眼眸中閃過莫名失落,自嘲地嗤笑一聲,“我好像離題了。”
“我喜歡你的銀髮,它很漂亮,真的。”
皇甫深深吸氣,連帶嗅入她髮間的清香,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不自覺收緊。
“我的孃親,是個不折不扣又軟弱又天真的……濫好人。跟你,很像。”
他指的並非外貌,而是性格。“她最怕看到別人承受一絲絲的痛苦,只要是自己能給予的物品,她一點也不會吝嗇。在別人眼中,這叫善良;在我眼底,這叫愚笨。而為了保護她,我和赤芍變成和孃親完全相反的性格,為了讓她不受人欺負、為了讓她活得更好,我們必須比她堅強、比她強勢。
“五歲那年,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突然出現在府裡,哀求阿孃收留她,阿孃當然不會拒絕。可是我和赤芍都討厭那女人,因為她的眼神在哀憐中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陰狠。但阿孃只認為我們太過多心及猜疑。事實證明,那個幾近陌生的親戚就是條包藏禍心的毒蛇,她的目的就是想殺害阿孃,連同皇甫府邸上上下下一塊兒陪葬。直到今日,我還不明白她想殺害一個溫柔善良到幾乎像個菩薩的女人意欲為何?”
皇甫完全沉浸在過往的記憶中,平靜地吐露著。
“她在阿孃身上下了兩種毒,兩種任何醫者也解不掉的毒。她不急著讓阿孃斃命,只是一次又一次要阿孃嘔盡鮮血般地折磨著她。七歲那年,我和赤芍分別將兩種毒移植到自己體內,再各自針對另一人所中之毒,加以研究解毒之法,只求能在阿孃毒發之前……挽救她的命。可是,還來不及救她,她就過世了,在我和赤芍面前,嘔乾最後一滴血液。救得天下人又如何?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救了天下人又如何?”皇甫失聲大笑,重複最後兩句話。他學醫只想救親人,而不是為那些千千萬萬的陌生人!
他攤開交握於寶春腰邊的右掌心,讓寶春清清楚楚看見他掌間結了痂的刀痕當時為了導毒而劃的傷口,每次毒發時便會再度裂扯開來,永永遠遠也癒合不了,猶若諷刺譏笑著他的無能!
寶春雙手包裹住那隻帶傷的掌,“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對不起……”
她明白救不了至親之人的無力及自責,此刻她終於知道,平日愛笑的皇甫,也只不過是個深深內疚於自己救不了孃親的孩子。他是那麼的自責、那麼的痛苦……
皇甫再次深吸一口氣,笑容又重新漾回瓷玉般的臉龐。“不會吧?你當真相信呀?”他痞痞地反問,表情好似在說:我剛剛不過是騙你的。
“我相信。那是一個不美的故事,可是我相信。”寶春心疼地看著他強顏歡笑的眼眸,那瞳間藏不住滿滿的苦楚。“所以你先前才會那麼討厭我為別的求醫者求情,才會那麼強硬地要我學習自私。你一定很討厭我這種個性的人,對不對?”
聽完他的故事,先前他的所有舉動都找到合理的解釋。
皇甫垂頸低笑,將臉孔輕埋在寶春肩窩,“討厭?不,我是深惡痛絕。”
他直言不諱地坦誠,“我痛恨你們那種柔順無私的舉止、痛恨你們那種天下人皆可負盡你們的心胸、痛恨你們那種善心之下令人作嗯的軟弱。”他是個崇尚自私的男人,偏偏讓他動心的女子卻擁有他最不欣賞的性格。
與其說他討厭容易心軟的女人,倒不如說他是害怕。因為他沒有把握時時刻刻守護著她,更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這個心軟的女人和他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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