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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到我不死不行的後果。”曹謹衍這麼回答,就像是說著別人的事一樣,“說到底我是一個脆弱和自私的人,為了不讓自己的存在成為應有道路的阻礙,為了自己不變成一個罪人,我寧可傷害身邊的人。你看,我就是這麼可悲。”
鄔長海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能做的只有陪身邊這個可悲的人走下去。
大學的某個週末,他橫穿整個校園找他消磨時間,兩個人一起打瘟疫公司。曹謹衍也是這麼一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表情對自己說:“如果這個城市真的爆發了瘟疫——無法治療的那種,而我有相應的權力,我會果斷地選擇封鎖所有道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把這裡夷為平地。無論這裡有我的誰,我唯一‘人道’的做法就是給大家留下告別和寫遺書的時間,絕對沒有誰能帶著病毒活下去。怎麼,我簡直像個人渣吧?”
現在回想起來,鄔長海覺得那時候曹謹衍笑的比哭更讓他難過。
大學一般對外開放,兩人又是校友,很輕鬆地踱進校園,坐在校道旁的長椅上。
鄔長海的氣已經消的差不多,心態平靜地繼續提問:“你的想法我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既然決定好了我也不打算阻撓你。現在,你就說說之前提到的空間悖論是怎麼回事。”
曹謹衍表情鬆動了許多,語氣也恢復了平時的溫和:“既然我在你面前,也就說明現在的時間是在我死之前,對你來說是五天前。但是沒那麼簡單——你能確定現在的正確日期嗎?”
“什麼意思?”鄔長海掏出手機,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手機上顯示日期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他跑到附近的店鋪旁,看著陌生的人們各自幹著自己手裡的活計,但每一處都彷彿巧妙地避開了具體的時刻。看不到日曆;詢問他人時,對方就如同系統故障般機械地轉移了話題。
“這、這是什麼回事”
曹謹衍正用樹枝在雪地上畫著圖,聞言抬頭笑了起來。他示意鄔長海去看他畫的圖——呈數學符號中“∝”形狀,又像是沒有轉折處稜角的“又”字。曹謹衍蹲在長椅旁敲著地忍笑說:“鄔長海同學請聽好,曹老師要開始上課了。”
鄔長海實在找不到東西砸他的頭,只好狂躁地揉亂他的頭髮。
“說是悖論,因為我們兩個本來不應該同時出現。你回來是為了參加我的葬禮,相當於你的存在殺死了我。而對你來說的‘五天前清晨’是我死亡的時間,這沒錯。我說過‘世界是單行道’,時間作為一個向量是單向前進的。但是,要是時間軸在某處畫了個圈出現了重疊的部分呢?看看這個交匯點,也就是時間軸重疊的地方——這裡就是我們所在的這一天。第一次到這一點還是正常的,順著它往下的第二天,才是我死亡的時間;但是第二次經過這個點時,就形成了不同時間點的重疊。也可以這麼說:時間本來是不會中斷的,但有24個小時被硬塞了進來。所以我們兩個,靠的這麼近,卻處在不同的時間點。”他用樹枝敲著圖,不時抬頭看看鄔長海的表情,待他消化了繼續往下說。“這其實算是個bug,但也算在這個必然道路之內。這一天你無法用任何方式表達其正確日期,因為它本來不存在啊。而且注意到這個情況的‘人類’,只有你我。”
說到這,曹謹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鄔長海說:“把我家鑰匙拿出來。”鄔長海馬上明白了:自己手上的這把。曹謹衍開門用的那把。同樣的鑰匙,同時出現在兩個人手上,這邊是這個悖論最好的證明。
“其實不止兩把。”
“什麼?!”
“還有第三把——其實還是同一把,在我姐的手上。但是她處於悖論之外的時間裡,所以我們接觸不到。我說過了吧?‘這個悖論是世界為我創造的,也是我為你創造的。’我最後還是逃不過死亡;悖論裡的‘其他人’只是現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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