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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戴著墨鏡的太陽花、套著救生圈的金魚,還有隨四季變化色調的斑馬線,和長不出翅膀、卻乘坐紙飛機上天的松鼠機長……
“確實建得有模有樣。”
商淵緊貼谷梵右側,悄然窺見對方眉眼舒展,便也笑著附和:“薰陶一下孩子們的藝術細胞,陶冶陶冶情操,將來他們也會跟你一樣,成為……”世界上最好的畫家。
可惜,長廊末端那幅令人眼熟的畫作,讓他剩餘的話噎在喉管。
它被擺放在最角落,卻依然霸道地奪人眼球。
它如此雜亂,包含世界上一切濃烈而又冷淡的色彩,像經歷了數次的重組、打散,不斷衝撞邊框,企圖掙脫將它囚禁的紙張。
畫紙困住了它,它困住了畫家。
“谷梵。”商淵跨步擋在谷梵和展板之間,張開雙臂,“需要一個擁抱嗎?”
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谷梵淡淡地回望他,眼裡裝著數張陸離斑駁的圖畫,和他。
“你現在,就像在畫裡。”清亮的瞳孔中,商淵不偏不倚地立於中央,奪佔所有豔色。
“因為你,我貌似變得有些奇怪。”谷梵將手搭上胸膛,放在心口的位置,“父母相繼離世後,我很難體會到與‘喜悅’相似的情感。它們對我來說,總是尤其陌生。”
“但自從你對我表明心意後,它又出現了。”
晚風在他們四周築起了牆,將喧鬧的世界隔離開來。除谷梵低柔的嗓音外,商淵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響。
“很頻繁。”谷梵說,“包括現在。”
你僅僅是站在我身前,就能讓我不再需要扯斷荊棘、攀爬高山,拖著撕裂的腳面和斷折的骨節,躲避渴求鮮血的繁花,“但我不明白它從何而來,又因何滋生。”
“書中的表達模稜兩可,也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這些。”
話音輕得仿若未曾落地的羽毛,谷梵眨了眨眼,說:“商淵,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岩漿噴濺,澆灼著神經。
抑制不住的松香味騰湧而出,在空氣中急速尖叫、奔跑。商淵呆愣地杵在原地,停轉的大腦遲遲未能消化這番話。
谷梵向他,要一個答案。
“我……當然知道。”商淵急促地呼吸幾下,穩住些微顫抖的指尖,將袋中的方盒抓牢。
隨後,他把方盒拿到兩人之間,開口對準谷梵,緩慢且鄭重地將其遞出,又開啟。
商淵拉近與對方的身距,“你把它戴上,我就告訴你。”
皎月之下,一枚圓環泛起細閃的金光。
“戒指……怎麼會在這?”
“很奇怪嗎?”商淵因對方茫然的神色失笑,語調輕快不少,“這一年來,我每時每刻都把它放在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盼望著有一天,你願意將它戴上。”
“也盼望著能夠擁抱你,親吻你。”
“包括現在。”
一慣波瀾不驚的眼底蕩起漣漪,谷梵目光流轉,由那枚圓環轉向其商淵,“我很怕痛。”隔了半霎,他又問,“你會讓我痛苦嗎?商淵。”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不會。”商淵篤定地答,“我不會讓你感到痛苦,死也不會。”
三年,凝聚數以千計個日日夜夜。
久到倦鳥足以歸巢,給予戀人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久到刺蝟不再貪眠,伸展四肢迎來綠意盎然的春天。
而谷梵此刻正站在他對面,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只是在笑。
“現在碰你,還需要批准嗎?”圓環套牢谷梵無名指的同時,商淵兩手圈住對方的腰,蹭著其肩頸說,“谷梵,我們回家。”
水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