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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意識到太上皇帝已經不適合再坐在那張椅子上了。於是,一場宮廷政變驟然發生,在李綱和給事中吳敏的主持下,道君皇帝頗於壓力宣佈退位。就這樣,身為太子的趙桓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趙桓對做皇帝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做了這麼多年太子,他的血性早已經被磨沒,只剩下惶恐和懦弱。女真人的厲害他也是知道的,也打算儘快逃出汴梁,可一做皇帝,就再沒離開的可能。當聽到自己要做皇帝的時候,他禁不住悲從中來,痛哭流涕。可就是李綱,這個蠻橫的男人,竟硬拉著他進了皇宮,將一件黃袍披到了他的身上。
說句實在話,當初趙桓是如此地痛恨這個討厭的傢伙。可等到太上皇帝和他的老臣們離開開封之後,趙桓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當家人,這天下的大事小情,自己一言可決。一種快感從心底升,權力的滋味讓人沉醉。
多麼迷人啊,這樣的人生!
不過,做皇帝有做皇帝的苦惱,這大半夜得卻還得被人從熱背窩裡拉出來上城牆勞軍。因為先前李綱說了,有細作來報,今天夜裡女真人要發動大規模的攻勢,主攻方向便是城西宣澤門。開封城裡雖說還剩九萬禁軍,中央禁軍的主力已經被何灌盡數丟在了汲縣,現在這九萬人全是家屬。這群老弱婦孺士氣低糜,能不能守住,皇帝心中無數,甚至動過遷都的念頭。
可剛強的李綱卻道:“天下無不可為之事。”硬拉皇帝上城來勞軍。
冷風一道接一道地吹,遠處傳來陣陣喊殺聲。皇帝身子一顫,有些害怕了,他小心地走到垛口邊喊了一聲:“李大人。”
“臣李綱在。”
“李綱,那邊誰跟誰打?”趙桓的聲音有些怪。
李綱安慰著少年皇帝:“陛下勿驚,那是何灌將軍正在阻擊金人船隊。”說著,他就將這次的軍事行動一一同皇帝說了。
“何灌,他還活著?”一想起何灌,趙桓心中有些難過。說起來,他對何灌還是有些感情的,登基那天,鄆王趙楷帶兵逼宮,若不是何灌持寶劍守在宮門,只怕他已經做了他那個兄弟的刀下之鬼。宮廷政變自來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一旦動了刀,根本就沒有緩和餘地。這一點,長於深宮的他非常清楚。
那一夜,他嚇得怎麼也睡不著。躲在被子裡打了一夜擺子。可一看到屋外那個持劍而立的老人,心中的恐懼卻慢慢平復下去。他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情大概就叫著依賴吧。
想到這裡,趙桓嘆息一聲,“何卿已經寫過三次奏章了,朕深恨他喪師失地,陷君父於危難……可朕也知道他是忠臣的,只可惜朝中大臣……李卿,這次他若能取勝,讓他入城暫避開金人鋒芒吧。女真蠻子很兇,可苦了何卿。”
李綱心中歡喜,微笑道:“陛下放心,此戰我軍必勝。陛下,种師道的援兵來了,有一萬多精銳。統制範瓊,陝西軍統制馬忠也帶大軍過來了,前鋒已至城西。三軍合在一起,達五萬。陛下,敵勞師襲遠,補給不濟,只要我等拖上一段日子,金人不戰自亂。全殲敵於開封城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此,李綱是非常有信心的。
可皇帝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雖然懦弱,可卻不笨。連何灌的中央禁軍都敗在女真人手裡,小種的西軍能成嗎?
最可慮的是,西軍是童貫的老底子,而童貫又是太上道君皇帝的老人。何灌大軍已經潰敗,西軍越來越多,到時候開封不就變成他們的天下了?到時候西軍中再出一個董卓,來一個迎聖還朝,可如何得了?
一個可怕的預感從心底不可遏制地冒出,讓皇帝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皇帝有皇帝的思維方式,這種想法自然不足為李綱所道。
看著喜氣揚揚的李綱,趙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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