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 頁)
迴避了。
其實今天晚上他也該去太白樓的金玲子姑娘那兒消磨一陣子的。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回來了。
(大帥叫關小樓進去的時間早,許是還趕得及讓他吃晚飯的?)
他躺在自己屋裡不聲不響,報紙也不看,什麼都不做。這樣他就很容易地聽到了走廊裡響起的一串足音。腳步很輕快,卻沒特意地放輕聲,像穆鶴群“最初”那樣。
因為他比穆鶴群瘦麼?
隨後就聽到一扇門被隨手甩上了,帶著點漫不經心,不像是有什麼情緒流露。
這讓他拿不準了。其實也不奇怪,他對自己說,畢竟自己也只接觸過一個穆鶴群。後來,就在幾個月前,他死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翻身坐了起來。
他到底有些不放心這個……孩子。
要說他一開始沒疑心大帥的想法,倒也不完全是。關小樓的出現就不同凡響,他的入隊也不尷不尬。但這些日子忙著訓練,他竟把這件事漸漸淡忘。尤其看關小樓的身手……他雖然每次都挑些錯,他也知道關小樓學得飛快打得拼命,更知道對方清楚自己是在竭力板著臉。大帥或許真的看中他人才難得?
私下裡他們聊天喝酒,說到高興處,關小樓還會撞一下自己的肩膀,笑嘻嘻的,得意洋洋。就像當年自己那個小師弟。師父為人粗魯,師孃只顧著斂錢,說來也就這個師弟跟他好。
可是過不幾年,師弟得了肺病死了。他不久也闖蕩江湖,犯事坐牢。也是機緣巧合,大帥看中自己身手,將他保了出來。他就此盡職盡責做事,只想安身立命,不想別的。金鈴子他自然有些牽掛,可是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當不得真。
然而關小樓就是戲子。……他當關小樓是個孩子。
楊雄拖了一刻鐘,去敲關小樓的房門。他沒把握關小老闆會不會應門。他清清嗓子,想讓對方知道是自己,結果咳嗽到一半,門就開了。
關小樓的內務保持的還算整潔——楊雄第一時間本能地還是先看環境。只是空氣裡有點溼嗒嗒的味道,而這屋子朝陽。紙簍裡扔著幾團草紙,關小樓用毛巾擦著手,望著他一笑:“楊大哥。”說著身姿卻沒挺直,就勢往牆壁上一倚,那笑容便轉成了似笑非笑的沉吟,肩膀一高一低,像是一個有心擺出的架勢。
他猛然領悟,手下的護兵關小樓——或者,現在的“副官”關小樓,他……很興奮,興奮得不由自主地擺出來原先的戲子款兒來了。
“抽菸?”楊雄掏出自己的紙菸給他。
他毫不猶豫地抽出來一根,動作輕捷得過分,擦火柴的姿勢像是拉個雲手,行雲流水地把火柴梗兒一丟,深深嘬一口煙氣。
(方才這嘴唇做了什麼事呢。)
關小樓的眼睛在煙霧中閃著光。
又興奮又不耐煩的半大孩子。那種不耐煩,倒有一多半是正在興奮勁上但又不能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因為念頭轉得飛快,語言跟不上念頭,對自己也有點不耐煩。
原來他情願。
不僅是情願,他簡直是正中下懷、現學現賣、得意忘形。
他和穆鶴群真的不一樣。楊雄不得不再次想起他唯一熟悉的樣本。那個人也情願,卻是喜滋滋的帶著炫耀之情和不能置信的謙卑神色。是……世界彷彿變得很窄小,瞳孔收縮到只剩下一點那就是大帥。
而世界好像忽然變得廣大,在關小樓的眼睛裡。
楊雄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可是他看到那眼睛閃亮,舉止帶著點過度興奮的強迫症,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的關小樓,便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半支菸還沒抽完,關小樓就把它折斷熄滅了。
楊雄知道自己該走了。
臨出門前他聽到關小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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