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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劍客啟疑,道:「萬乘公看這人會不會是慕容元真所為,他是師辯先生的弟子,對『揭諦劍訣』的招數自然再熟悉不過。」
悉獨官聞言,也目光一凝,注視著宇文形勝。
宇文形勝沉吟片刻,然後搖著頭說:「此人功力深湛,我當初與師辯先生在紫蒙川陛下面前比武,就是如此。那慕容元真雖然師承師辯先生,但我聽人說此子雅好琴書,燕遊廢弛,修為絕難深造此境,而且方才那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笑聲與嘆息之聲都很蒼老,臨走時我問他是什麼人,他若是有意假扮師辯先生,肯定會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就是師辯先生,這樣才能讓我們相信,但他卻一言不發地走了,可見此人必然是師辯先生無疑。」
五人聞言,都不禁暗暗佩服宇文形勝的觀察能力,其心思縝密,卻非尋常之人可比,但也正是他的心思縝密,正好上了慕容元真的當。這少年確實聰明絕頂,他害死了自己的師父,自己若是毛遂自薦地前去找悉獨官,說自己就是宇文匯川,難免令人生疑,如今一來,三日後他只要到溫泉山演出一場戲,甚至這場戲的主人公和將會使用的招數他都安排好了,到時就自然而然地讓悉獨官看到自己腳上的胎記了。而關於宇文形勝的那招『地龍倒江』,當然也是他從師辯先生那裡旁敲側擊得知的。他做這麼多事,當然有他的深意,他向來是個深謀遠慮的人,更不會做對自己無利的事。
如今的京師棘城,陰雲密佈,情況複雜,崔海的主人崔毖與他的女兒也來到此地。當然,崔毖並不知道宇文悉獨官也來到了棘城。但『天曉堂』的耳目卻將他們的一舉一動,觀察得細緻入微,所有的線報都被拿到了『神策堂』的智囊團中,慕容元真精心地策劃著名,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曉堂』、『神策堂』、『斬龍堂』的實力絕非崔毖所能想像得到的,輕視慕容元真,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失誤。
※※※
翌日,天色將近戌牌時分,夜色深深,『廣來客棧』內客人漸少。
一道人影倏然而出,飄沒在夜色之中。這人上身著淡蘭色襦衣,下身是件淡蘭色的多折襉裙,上儉下豐,俊俏瀟灑,手中提著柄長劍,出了客棧一直向東掠,卻是個女子。他剛消失,店內又閃出來一條矯捷的黑影,輕飄飄的,點塵不驚,身著一件深衣,是個中年人,鶴伏鷺行,緊緊地跟著那個蘭衣女子,眼中閃爍著狐疑的神色,在幽夜中如兩點寒星,一晃無蹤。
蘭衣女子一路飛簷走壁,身輕如燕,無生無息地提縱有時,似乎覺到身後有人,倏地伏身屋簷之上,一時間天地靜曠,殘月彎環,星河疏朗,莽莽屋宇生息俱泯,很久沒有點片人影。蘭衣女子疑惑地默忖一會兒,見四周果然無人,當下起身,但她心思縝密,又繞南面走了一圈,最後倏地消失在了霞映湖畔的『影竹樓』中。她進去不久,那個身穿深衣的中年文士突然出現,也無生無息地掠進了竹林內。
竹林內,清風徐徐,竹濤隱隱。
竹間立著一個俊朗的白衣少年,負手獨立,極目星河流天,竹影搖曳,不禁嘆道:
淡雲風掃淨塵空,星河流易大造中。
我自執卷竹間笑,翹首金烏墜月明。
「好一個亂世才子,曠古詩才,只可惜沒有紅袖添香,少了許多風景……」一言未歇,那蘭衣女子倏地現身竹間,踱了過來。
白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三公子慕容元真。他聞聲急忙轉過身來,一見到那蘭衣女子,便即雙目深深地凝注著她,搶步上前捉住女子雙手,凝重地開口道:「恩……恩兒,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這蘭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流霞渚的大小姐,崔毖的女兒崔恩兒。
崔恩兒猛地甩開了他的雙手,嚶嚀一聲背轉嬌軀,美眸之中湧出淚珠,幽幽地道:「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