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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韻兒疑惑地道:「什麼,燕皝是你大哥麼,你們好象幾天前還不認識呢,什麼時候成了結拜兄弟了?」
和尚吃了一驚,道:「什麼,他就是和你們一道的燕公子麼,這怎麼可能,他蒙著臉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崔韻兒道:「當然是他的劍了,我給他抗劍抗了這麼久,當然知道這個人是他了……」一言及此,他猛地想起和尚道士的話,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星眸一轉,不覺粲齒一笑,儀容美極地道:「什麼?你連他面也沒見過就和一個陌生人結拜為兄弟,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我才不信呢。」
和尚道長先是看傻,見崔韻兒被他看得羞赧垂首,急忙掩窘地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們以後再說,但我大哥有事,我不能就這麼走了,否則就是不講意氣,崔姑娘你先回靈潮鎮,我要幫忙去!」
樹上的燕皝聞言暗笑,他當然知道這和尚為何要回去尋找自己,說到底無非是為瞭解藥,這番話才真正是東嶽廟的二胡——鬼扯呢。
崔韻兒道:「你不會武功,回去還不是送死,而且這個人還可能不是好人呢。」
和尚道長道:「崔姑娘,你……你莫要說我大哥壞話,不管他是誰,我們磕過了頭,總不能不管。而且方才我是因為害怕才失去水準,以至於表現不佳,這時回去了用我的神彈弓,也能助大哥一臂之力,到時頂多來個野豬撞大象,與那壞蛋來個同歸於盡……」一言及此,他嘆了口氣,道:「我與他結拜時說了要同日死,他今日要是死了,我怕是要自殺陪葬,其實一半是為了自己。崔姑娘,你先走吧!」
他使勁地多看了崔韻兒一眼,如今他明知道這少女不是趙馥雪,但此去生死難料,他多看對方幾眼,也好在死的時候好好記住她的樣子,不要忘記。韻兒眼光雖然不似練武之人,但借著幽夜之逸光也能朦朧地看得到他在看著自己。她忙垂了臻首,不敢抬起。和尚道長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就待轉身離去。
樹上的燕皝見狀,突然莫名地一陣感動。如今他麾下的人不謂不多,雄為『洗天墟』的主人,宗下又分三堂,擁有高人無數,文有『神策堂』出謀劃策,武有『斬龍堂』斬將奪旗,更有『神曉堂』偵悉天下列國的訊息,『洗天墟』中每個人都願意為他去死。這一點就算是他的大哥,慕容的右賢王兼鷹揚將軍慕容翰也未必能做得到。但這些人有的是仰慕他的器朗神俊、雄才偉略,有的是畏懾於他無上的權力。但只有這個無賴似的和尚道士,是為了一個義字肯為他捨命。他突然有種很高興、很滿足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從任何一個為他而死的手下那裡得不到的。
燕皝長笑一聲,突然從樹上凌空步虛掠了下來。
和上道長與崔韻兒見到他都為之一驚,和尚見了臉現喜色,急忙上前道:「大哥,你……你沒事啊,太好了!」
燕皝故作冷冷地道:「你真得擔心我這個大哥麼,你從燕留匆匆追了這麼遠,不就是為瞭解藥麼?」
和尚道長鄭慧娘聞言竟毫不為異,喜道:「大哥,你見到那三位兄弟了?」
燕皝幾乎被他的真誠所感動,第二次心中一震,故作神姿高徹之容,沉靜地道:「見到了又如何?」
「見到了就好。」鄭慧娘吁了口氣,象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道:「大哥取笑了,我追大哥一是為瞭解藥,但更重要的是,我在從燕留來此的路上,碰到一群高句麗國的人談論要擒一個叫慕容元真的少年,當時我給燕留的三位兄弟送信時,他們問我與元真公子是什麼關係,所以我想大哥可能就是慕容元真,才急急趕來通知,沒想到……沒想到大哥就是燕大哥,但大哥不是複姓慕容麼,怎麼又姓燕,到底哪個名字才是真的?」
「三給無用的奴才!」燕皝冷冷地道,他用憤怒來掩藏自己的感情,他第三次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