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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道此,封子綦仰天長嘆,悲噎難以自勝。
慕容焉聽過此事,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想不到鳴月山兩宗背後竟有如此故事。封子綦忍辱含悲數十載,難怪他常一個人時而悲憤,時而裝神弄鬼,遊戲天下,原來心中大悲所至。但他卻益加佩服這個胖老頭了,雖然歷經了這麼多年的惡名,但他卻依然不改純厚天性,實屬難得——這恐怕也是過九陽破例代師收徒的原因了。
這時慕容焉縱是想安慰他幾句,卻也找不出話來,轉移話題道:「師兄,如今逸劍宗的宗主南宮純、崧劍門的宗主虹在淵同時傳箋,想來兩宗定有要事發生了。」
封子綦聞言一怔,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緩道:「這個我也想到了,但我畢竟是逸劍宗的棄徒,未經我師兄同意,不能回山……」
慕容焉至此一頓,說道:「但事有輕重緩急,當日過師兄將師兄你逐出鳴月山,一來是為了讓師兄你逃過天下的追殺,二是為了讓師兄你潛心於『雲陽四訣』合為一訣,融合陰陽之極,期以劍道大成的重望……」
慕容焉說到此,那封子綦腦中突然轟地一聲,立時眼中蘊淚,半晌無言。他悲傷的淚眼中露出了喜悅之色,陡然笑得難以自抑,似乎忘記了慕容焉的存在,哺喃自顧地顫抖道:「不錯,不錯,為什麼我這麼多年也沒想通這個道理,為什麼我還埋怨當年師兄太過恨心……」一言及此,這個平日玩世不恭的老頭泗淚橫流,仰天大笑,弄得十五丈外的幾人都心驚肉跳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良久,慕容焉輕輕咳了一聲,緩緩又道:「如今兩宗宗主同時傳箋,所發生的事絕非南宮純與虹在淵所能應付,大丈夫行事,義之所在,不計生死。小弟我雖然武功不濟,卻也願意與師兄一起到鳴月山同生共死!」
那封子綦聞言大笑,拉住慕容焉道:「師弟,我說過沒有看錯人,就算我師兄在時,他也必定會同意我的作法。有我這個師兄在,鳴月山之行將如履平地,有何難哉!」
「這麼說師兄是要到鳴月山一行了?」
「初時我還有些猶豫,但當我知道我們大師兄用心的那一刻,我就改變主意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慕容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道:「其實師兄自看到那封信時就已經有了決定,你不趕他們走,已經顯示了師兄的決定。」
封子綦點了點頭,道:「師弟你年紀輕輕,觀人之術倒是很厲害。不錯,我只是等我的心靜下來在答應那幾個小輩,但師弟你卻幫我剷除了自己的心障,另外我也要到鳴月山才能煉成九華丹。但現在麼,卻還不能出去。」
慕容焉感激地望了這個胖老頭一眼,他知道其實封子綦肯答應到鳴月山一行,一半上因為自己的緣故,但他是個大恩不言謝的人,而是把別人的恩惠記在心裡。當下遂轉而問道:「那又是為什麼?」
封子綦道:「因為我現在心情很好,所以還是要平靜下來。」
慕容焉當即一笑,逕自將棋具取來,笑道:「師兄,我們趁著微夜下盤棋吧?」
封子綦撫掌而笑,連道妙哉。
當下兩人安枰開棋,都興致勃勃地手談起來。這回可苦了門外的四個兩宗弟子,他們一直等到後半夜,封子綦與慕容焉方擲子收枰,相攜而出。那四人這時本已幾乎睡著,聞聲急忙睜大了眼,誰知這一看突然發現了一個少年與封子綦視同行出,大為驚訝。
封子綦拈鬚望著幾人一眼,指著慕容焉道:「喂,你們四個快來見過你們的太師叔,他是我新收的師弟。」
那四人聞言都不禁一怔,有些哭笑不得。
慕青雲卻鼓足了勇氣,囁嚅著道:「封前輩,天下通常都是師父收弟子,但哪有……收師弟的道理,這也要前輩的師父同意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