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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羈韁下馬,早有弟子上來牽過,轉為步行上山,慕容焉仰頭一看,但見高山連綿無止,峻極摽奇,活象是如來神掌,群峰戟天,凝華博翠,雲霧半山,令人仰止,此間山路飄縈如帶似梯,若隱若現,自中間闢開一路,如一長劍一決而二,到了半山腰,又化作一條巨蟒,繞山三匝,直通碧翠雲際之間。其間自有隱隱王氣,彌布六合。步者行身其間,頓覺塵世倏忽飛到了千里之外,遍體爽徹,胸懷萬裡,一股清氣乘空而降,頓時將人心腑洗滌得一塵不染,遙不知天地歲月之所拘。
封子綦重遊故地,心中難免別有一番滋味。兩位宗主頭前引路,逕入煙霞。一路上瀑布飛瀉,丹翠交曜,藤葛懸蘿掛於椿枝,曲澗潺湲,風清邃谷,山禽囀響,英英相雜,綿綿成韻,簡直神仙之地,世上洞天。
片晌,眾人遙望一峰拔空高聳,平頂峙於碧山秀林之間,峰上依山傍勢坐起一連房舍,懸棟翠微,飛宇雲際,紅磚綠瓦,碧翠掩映,不用問必是凌碧峰無疑。當下眾人循徑而上,見山上擇勢極佳地建了許多房舍,其中名勝的地方有觀雨峰,仰止峰,劍氣峰,莫高峰,山溪聽瀑,林泉小築,觀雲小築,朝宗洞,弈劍萍,六意塔,浴風巖,磐風巖,天賴閣……實在是琳琅滿目,儘是好山好水,世外仙府。但這還不是全部,此山之北尚另有一宗,隱於鳴月山之陰,分水嶺河之陽的醍心谷中,不用說必然是另有勝境了。
當下幾人直趨觀雲小築,堪堪行到一片場地,突然發現山上熙熙攘攘,正有幾個弟子圍著一棵大樹。原來,那樹上還吊了個人,正被五花大綁倒吊著綁掛在樹枝上,晃晃悠悠,嘴裡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那幾個弟子正覺吵耳,盡拿那帶鞘的長劍戳他,立時疼得此人哇哇大叫,口中罵道:「你們幾個吊著我打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把老子放下一個對一個,我就不信會輸給你們幾個超級大松包、無敵軟腳鴨!我看你武功不錯的樣子,先放老子下來我們再來打過。」
那幾人聞言都深以為恥,其中一個嗤道:「小子,你還想騙我們,你以為我們都是三歲小孩,還會再讓給你溜走,這回老子要是再放了你,我……我就是龜孫子!」
正當此時,封子綦一行正好到此,南宮純向封子綦告了聲罪,搖步上來一看,這樹上吊著一個老頭,此人看起來精神攫爍,精氣神完全不象個老頭。當下他問了原由,其中一個弟子道:「回秉師父,此人乃是一直上山搗亂的那個人,這次他又裝成個老頭來糾纏我們師姐,剛才正要上山,被弟子逮了個正著,師父你看……」
南宮純擺了擺手,淡淡地望了老頭一眼,轉問道:「你們幾個問清他身份沒有?」
「身份?」那樹上的老者不禁不屑地嗤笑,道:「老夫行走江湖講的就是身份,向來有個雅號叫『刺蝟皮』,想來你們也必然有所耳聞,若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只能說明你們孤陋寡聞,沒有見過世面。逸劍宗要是個地方,就放老夫下來另約個別時間單挑,否則天下都會笑話逸劍宗以多欺少,以小欺老。」
幾個弟子聞言大怒,南宮純擺了擺手,聲色不動。這時,一個弟子遞過來一枚鐵鑄的令牌,道:「師父,這塊令牌是在他的身上搜到的,不知是江湖上哪個門派的令符。」
南宮純接過一看,但見此牌乃是一枚圓圓的鐵券令牌,鎏金虎紋,上面用古字刻了個『皝』字,不由一怔,微微一頓,將那令牌遞與那名弟子。這時,封子綦聞聲突然好奇地跑了過來,說也奇怪,吊著的老頭一見到封子綦立刻不再吵鬧,靜了下來。封子綦圍著他轉了幾圈,在他的臉上身上打量了好幾趟,看得眾人都奇怪不已。
南宮純道:「師叔,你認識此人麼?」
封子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剛才我聽這人聲音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裡聽過,所以就好好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