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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慕容焉就是這樣一個人,長時間的靜謐讓他的心靜如水,呼吸均勻綿密,絲絲不斷,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幾乎達到了大治,奠定了他成就大功的基礎。這時,他扶著欄杆慢慢地走著,耳中聽著唧唧的蟄聲,他似乎看到了一簾垂星迎入滿懷,他的心如夜嵐般飄沒在星河中……
「怎麼,瞎子也能欣賞到天上的繁星麼?」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不遠處傳過來,象靜夜中驟然捲起的一陣疾風令人猝不及防。慕容焉心頭一震,不禁機伶一顫,面色微變,但迅即又恢復了平靜,向那聲音來處,道:「尊駕雖然眼沒瞎,但今日乃是初九,天懸弦月,天上怎麼會有繁星,你的心太浮燥了。」
那人似是愕然一驚,心中訝然,眼如寒星般打量了他幾眼,緩緩踱過來,卻是一個高大的中年人,但見他大臉大眼,臉色象夜色一樣陰沉,手中握著一柄滴血的長劍,顯然是剛殺過人。他不蒙頭面,公然出現在左賢王府中,還仗劍殺人,顯見是個厲害的高手,卻不知何人如此不幸,死在他的劍下。
這人駢指輕拭劍身上的鮮血,低聲冷道:「我初聽人說你是個深藏不露的人還不相信,但今夜一見才信了此言。你比薛冷心和齊悟我強,他們每人只能接下我十招,而你卻只是一驚。」
「薛冷心在此我一點也不奇怪,你將他們如何了?」
「我用他們的血洗洗我的長劍,你若是想見他們,我隨時可以成全你,但現在你得和我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慕容焉凜然一怔,這人只用了不到二十劍就殺了左賢王段匹磾手下著名的劍客薛冷心、齊悟我,其劍術之高,實在令人側目,而當日薛冷心和齊悟我在右賢王段末杯府邸比劍,他們二人的劍術之高,慕容焉是聽說過的。但今日,他們都死在了這個人劍下。當下少年腦中電旋,定了定神,問道:「你相信我肯定會跟你去麼?」
那人陡挑雙眉,冷笑道:「但有一個人或許能讓你求我帶你去見要見的人。」
慕容焉疑道:「願聞其詳。」
那人將劍束到背上,一言一字地道:「屈雲——」
慕容焉聞言,心中突地一震,神情忽震。自他與屈雲在黃藤一別,已有多日。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個兄弟,腦海中時時浮現起自己與他、慕容岱當日之事。但屈雲自他父親去世,便將自己視為兄弟,同生共死,肝膽相照,共揮長劍,殺卓鳶,挫白月,以他的性格來令支尋找自己是絕對有可能的。
那人看他模樣,冷冷一笑,一言不發,突然如一陣旋風般將他捲起,掠上飛簷,如飄然無跡的夜魅般縱高伏低,展轉飛騰。慕容焉但覺耳際風湧,身舉若虛,被那人提著穿過疊疊高簷,終於到了一座府邸內的一間精舍之外。但見此邸樓臺亭榭,高牆峻宇,花草扶疏,端的鐘鳴鼎食人家。
那人輕輕扣了屋門,裡面傳來了一個宏亮的聲音,道:「決日,貴客既到,不可無禮,快些請他進來一敘。」
「決日,莫非這人就是涉復辰手下的『兩張羊皮』中的張決日?若所猜不錯,屋內之人必是輔武王涉復辰無疑了。」一念及此,他心中一震,若屈雲果真落如此人手中,麻煩可真的大了。
張決日聞言,應聲將慕容焉放下,推來請其入內。到了此時,慕容焉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當下只好走進屋裡。屋中之人正是輔武王,但見他他端然而坐,旁邊還立著一個矮個子中年人,手裡拄著一柄長劍,慕容焉一進來便被他冷冷地盯住,目光瞬也不瞬。
慕容焉立定腳步,抱拳道:「在下慕容焉見過輔武王。」
涉復辰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是輔武王。我沒打算隱瞞身份,你是我的客人,用這種方式請你來,希望你不要要介意。」
慕容焉微然搖頭,道:「我既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