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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殺的功夫真得也只能做到很厲害,不能深造天下無雙,他不但沒能發現沈越,更沒有發現段末杯,此人就在他們身後,無聲無息,直到兩人和沈越打在一起,那段末杯依然一動不動,對退過來的慕容焉仔細打量一回,見他驚而不慌,退而不逃頗為欣賞,捻著短髯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良久微微頷首,突然縱身而起,掠過樹稍,直到此時,慕容焉竟然恍然未聞,蒙然不知。
段末杯駐足樹巔,四下觀望,遙遙見西面有一爿紫色的花海,散入一片疏林之中,其間若隱若現,似有人影琴聲,當下冷冷一笑,振袂而起,於那草叢間橫飛如虹,點草而行,忽焉到了那片紫色的花海前,振衣臨風佇立,頃刻間但聞那琴聲韻致淡遠,神清意爽,若漁歌悠悠,韻調絕遠,迴腸盪氣,爽人清聽,其間遙見花間有三個人,兩女一男,男的是個亂發如同旋螺,須若短松,頂門卻光光的和尚,此人身材高大,眼呈碧色,意態安詳,行止間雙手總是合十,竟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碧眼胡僧,另外一女手中挾劍,頭挽緩鬢傾髻,身穿雜裾垂髾碧服,從玲瓏妙體的圍裳中伸出來的淡紅纖髾,隨風飛復息,若飛燕對舞,如塵外人,但更重要的是此女天生麗質,國色天香,令人驚異。
這一僧一女恭身侍立,中間端然一女,背對著段末杯危坐在一片花中,膝上橫陳一張色如烏木、紋斷梅花的十三絃的古琴,這刻正玉腕調弦,輕挑漫剔,進退揉顫,發散妙音,惟見她身穿丹紗杯文羅裙,玲瓏至極的腰際束一絳帶,美麗的長髮若烏雲疊鬢軟垂及肩,一雙纖纖柔荑春蔥般的玉手美麗無比,這時聞聲突然撫琴止音,裊裊餘音,漸漸散去,飄飄蕩蕩,如隨長風,似浴流霞,令人遐思。
「王爺你來了,我們主人等你很久了!」那個碧眼胡僧見到段末杯,合十一禮,那個碧衣少女也美妙無比地笑著襝衽一禮。
段末杯本來心懷問難,但如今目睹此景,也不禁心中微震,聞言道:「江湖上都說,天下最神秘最美麗的女人古壁仙絕世無雙,見到她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就永遠追隨左右,絕無背叛,仙子既要見我,更讓兩個刺客一路引我到此一片牽牛花中,莫非把我當成蠻牛來牽,如今我來了,卻又為何不肯讓我一睹芳容,也好令小王不虛此行。」
古壁仙依然背對著他,口吐鶯囀清音,輕舒地道:「王爺太嚴重了,天下誰不知王爺乃段國中流砥柱,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我牽著走,未免太抬舉我了,賤妾在莽莽江湖,汲汲無名,一不及蓮花山劍壁的有琴疏姑娘彈鋏五陵、錢塘橫笛,也不及燕代七聖,或出入煙霞,或橫眄天下,區區不過是一介天涯倦客,海上蒼顏,顏色實在不足王爺一看,不看也罷,到是王爺,雁山橫代北,狐塞接雲中,恐怕無不在你的宏圖大志之中,區區一個段國的右賢王,如一片困龍之灘,不知我說的對麼?」
段末杯聞言神情猛震,霍然望向這個神秘女子,兩眼厲芒倏然斂去,轉而淡然一笑,道:「你這話何意?」
旁邊那個碧衣女子揚黛眉道:「右賢王,我們宮主既然話都說出口了,自然有足夠的證據,難道你還要小女子一一開列出口麼,王爺是個有宏圖大志的人,志向絕不在一個段國,我們宮主最欣賞的就是天下叱吒風雲的英雄,你又何必謙虛呢。」
段末杯聞言,臉色驟變,突然戟指喝道:「本王乃是段國國君的堂弟,已經位極人臣,還有何求,你少信口雌黃……」
哪知他話猶未畢,一直靜默的碧眼胡僧突然同時大聲地遙空自語道:「去年三月,沈越殺貴國國君到晉國的密使,獲秘函;七月,暗中擴充套件軍備,屯兵上谷之東山中;今歲,廣募劍客謀士;四月,暗中聯絡崔海流霞渚的主人,對晤一月,兩睹月圓,始稟報你的從兄國君;五月中……」
「住口!」段末杯突然打斷了胡僧,眼中閃耀出灼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