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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孫氏看他那樣子,心知自己的話是被聽進去了,便又道:“今上的字,可謂是順應民意,若今日咱們謝家砸了永王府的鋪子,便是欺君之罪,罔顧聖恩。”
“那歌謠不是謝家讓人唱的,字也不是咱們求來的。”他說到這裡,底氣已經沒那麼足。
“是與不是,如今都無法挽回了,夫君還是聽妾身一言,派人把東西都買回來吧,不然流落在外,有損聲譽。”
她說得含蓄,什麼叫有損聲譽,簡直是丟臉丟遍整個京城了,可花錢買回來,也很丟臉,但謝家的東西,怎麼可以拿去拍賣!
這是打臉,連環打臉!謝邱良一口氣沒提上來,憋得臉色通紅,正好謝運回來,正要找惹事的大兒子教訓一番,洩瀉火。
就完完全全把大兒媳說的那些話聽了個全,電光火石之間,他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一腳踢開書房的門。
謝邱良正想大罵何人踹門,一回頭,自己老爹一臉怒氣的盯著他,嚇得他哆哆嗦嗦的道;“爹,您回來了。”
“逆子!”謝運一腳踹過去,謝邱良不敢躲,又怕疼,順勢一倒,躺在地上,謝運不放過,抄起椅子就要打。
“爹,爹,您消消氣,兒子知道錯了,兒子知道錯了,您消消氣……”謝邱良嚇得爬起來就滿屋子跑。
謝運看他不成器的樣子,更是氣得心裡直疼,謝貴剛召集人手回來,看到的就是老子在後面追著打,兒子在前面哀嚎的求饒場景。
他倒是想幫,但不敢,只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跟在他身後的家丁們,也跟著跪了一地。
謝孫氏看差不多了,謝運畢竟年紀大了,哪裡有太多力氣追著年輕力壯的兒子打,她一咬牙,閃身擋在謝邱良身前。
“逆子!”唾沫星子橫飛,手裡的椅子就要砸過去,猛然看到大兒媳閃身擋在大兒子身前,他揚起的椅子緩緩放了下來。
謝貴急忙起來給謝運順氣,謝孫氏急忙倒茶,唯有謝邱良心有餘悸的站在那裡,心裡對永王府,恨不得火燒了整個王府。
同時,對自己妻子,破天荒的生出了絲絲愧疚之心,自己鬧了那麼一出,便是為了給庶女美妾出氣,然而自己被老爹打的時候,還是這個妻子擋在自己面前。
謝運喝了茶,大量消耗的力氣恢復了些,瞪了謝邱良幾眼,“還不快去把東西買回來!”
“是是是,兒子這就去辦,爹您消消氣。”他邊走邊說,幾乎是逃似的離開了書房,由於走得太沖忙,與迎面走進來的謝邱善撞了個滿懷。
“哎喲。”遂不及防,他這下是真的被撞到,疼得齜牙咧嘴。
謝邱善忙和謝貴一起扶起他,“大哥,你沒事吧?”
謝邱良哪還敢說有事,連連搖頭,“沒事沒事,二弟,我先走了。”
說罷,不等謝邱善回話,急忙跑了。
謝邱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搖了搖頭,對謝運道:“爹,門外幾位大人求見。”
謝運,此刻,心裡苦啊。
他安安靜靜的在家教子,深居簡出,處事低調,從不像王寬祁那樣,結交這個,結交那個,除了姻親,他一般都不與人深交,除了,盡臣之本分,也不玩弄權謀。
謝家如今的地位,已經不需要他去搶,去爭了,只需要守好現有的,就已經是好多家族望塵莫及的。
但,自從君郡主上門做客開始,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首先陪了一個好東西,東西嘛,身外之物,謝家多的是。
但,鬧市裡的那些歌謠,明著是在歌頌謝家,暗地裡卻將謝家送到風口浪尖,想要將謝家扯入海底的人,他都數不過來。
偏偏,皇上還送來了那八個字,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這八個字還有下一句,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