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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應該不要緊了吧……”納言看著信上對傷勢輕描淡寫的一筆,卻又不免擔心,“保住一條性命”,六個字,他怎想象不出這其間的驚心動魄。
納言不由苦笑,這樣的筆調,這個人,始終還是沒變啊……只是似乎更為堅強了,走之前還會在他懷裡掉著淚叫他“言哥哥”的流蘇,過了這麼多年之後,恐怕不會再出現了吧。一葉盟,想是沒有地方是可以供他哭的。
納言將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轉身也離開了庭院。他的眸色顯得有幾分憂傷,身影也漸漸隱去。
或許,流蘇對自己的傷勢隻字不提,也只是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死了,恐怕那個他稱一句“父親”的人也是不會多過問一句的罷……
第十四章 道是故人來(上)
“聽說莊主帶回了一個女人?”流雲山莊的一處屋中,娓娓然著幾點焚香。細長的指套輕輕地敲打著桌面,隱約幾點浮躁。
女人一身蔓羅色錦服,腰間懸著紫裟霓佩,雲鬢輕挽,深邃的眸沉若夜影,眉目間卻有一縷的陰毒。見身後的人沒有答話,她冷冷地問:“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侍僕本是噤聲不語,突然被一瞪,嚇得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小……小的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只看到她的舞姿很是漂亮,其他的不曾看清……”
“善舞的女人?”女子嘲諷地一笑,揮了揮手,“她叫什麼?”
“莊主讓我們稱她素素姑娘。”
“素素?”女子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若有所思。略一擺手,那侍僕慌忙退下。
說到精通舞律,倒叫她想起了一個人。
女子微微有些感懷,視線幽幽地落在了屋外,是一片冰涼。曾經那個一身青衣的女人,叫陌離淵為她痴狂過,也正因為那個女人的存在,才叫她始終落了個不主不客的尷尬身份。
陌離淵久久不再娶妻,無非是那個女人的關係。而她留在流雲山莊久久未嫁,也只不過是為了一個陌離淵……
女子不由對這個傳聞中的“素素姑娘”很是在意。
指尖輕輕敲打桌面,隱約煩躁。
她細長的眉梢霍爾一抬,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待這個女子是否同其餘的相同,試一試便知道了……”
她起身,輕輕地吹滅燭焰。
夜間的流雲山莊很靜。
次日,因陌離淵的邀約,樁素換了一身簡便的青衣隨來接行的雲清出了門。走過西廂時,她看到房間的門口站了一個女子,不由留意。那人穿了一件竹青色撒花煙羅衫,形如幾分章臺楊柳,似乎也正淡眼看著她。只是神色略顯涼薄。
雲清見樁素慢了步子,留意到她視線的落點,介紹道:“那位是半梅姑娘,是莊主的舊識,如今在流雲山莊借宿。”
“哦……”樁素應了聲,也不多過問,轉身隨著雲清走去,只是感到那個女子始終注視著她,直到離開了她的視線。她莫名感到,那個名作“半梅”的女人對她似有敵意。然她著實想不出來自己何時得罪過人,略一思索也就作罷。
陌離淵叫她來,卻是下棋。
樁素到時,看著那張桌上一片狼藉的棋子,不由蹙眉。空空落落的院子間沒有他人,這個男人方才顯然是在自己同自己對弈。下棋卻無對手,此人也是寂寞。樁素坐上旁邊的石椅,輕嘆了口氣,認真地將錯落混雜的棋子放入棋盤。
陌離淵淡眼看著她,卻也不幫忙。
然而樁素也不惱,她的神色淡淡的,開始一顆一顆地分。
兩個盒子,她先把黑子一顆顆挑出來,放進其中一個。動作慢慢的,極好脾氣也極好耐心,單從表面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一切都做地有條不紊,井然有序,雖然動作慢慢的,但收拾地極快,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