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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跟我好,我也喜歡他們。我覺得有人緣就有飯緣,還得團結人,與人為善。當然我也有缺點,對人狹隘呀,沒有文化,看事情愚笨,我都是小時候養成的。
另外,小時候規矩多。我們家吃飯呀,吃菜不許過河,什麼叫不許“過河”呢?就是一盤子菜,我們那時候只有一個菜,家裡不是有三四個菜,而是大鍋菜一大盆子,大夥圍著桌子吃,窩頭呢就一人一個窩頭,貼餅子也是一人一個,就是吃飯要互相關照。不許過河,就是你就吃你這一面,不許到人家那邊去夾。
唱戲我能吃苦,不能臉紅(5)
比如家裡煤油燈捻小一點,燈不讓捻太大了,費煤油嘛,等做活時可以再捻大一點,不做時小一點,看得見人就行。這就是生活呀。
我唱戲呢,看到臺上烏七八糟的我就受不了。那時候有一個主演,她演《盤絲洞》,演員穿的就是那個緊身的、肉色的絲綢,披著鬥蓬,到臺上一亮相的時候那麼一敞,把那些財主呀叫乾爹呀什麼的,舊社會逼得女演員都這樣了。可憐!
我呢,小時候演戲,也懂得很多,我有意地在場上做我自己的。我的演唱有京劇的訓練,也受過我姐姐嚴格的訓練,所以咬字有我自己的習慣。我清清楚楚地唱,但是舊社會保守,你只是一個小孩子,戲班裡大角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小孩演戲那不行,想幹什麼不讓你幹什麼。你想幹,樂隊不給你伴奏,記得有一齣戲是唱一個什麼腔,我這個腔就是現在這個腔,也就小花腔,華彩的小弦律,“我愛他呀他愛我”。有一次被打鼓的摔了鼓件子,他不幹了走了,給我扔下亮臺呀。後來呢拉別的樂器的一個年輕的小學徒,把大弦抄起來了,把我這臺戲給救下了。
後來我還要到他家裡磕頭請罪:“師叔,你幫了我一個忙,您兜著我一點吧,兜著我這碗飯。”我求他來給我伴奏。這就是舊社會呀,你想創造,根本就沒門,這是一個例子。還有呀,1946年我和小白玉霜合演一齣戲,叫《舞女恨》。小白玉霜演母,我演女。有一出唱了四句慢板,是我自己編的,觀眾在那場戲跟著我流淚。好,下次再唱保守勢力給我去掉了,也有那種同行是冤家,也有保守勢力。這叫“割藤”,自己喜歡唱的戲不許唱,比割身上的肉還難受。但是,我還是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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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結婚,是要你教我文化(1)
我再說一點我和祖光的事情,我和祖光的結合也是我對文化的追求。我跟祖光也沒戀過愛,先結婚後戀愛,我老那麼說。我知道“吳祖光”這三個字還是在舊社會的時候。1946年我演《風雪夜歸人》,這出戏是吳祖光寫的劇本。當時是唐懷秋老先生介紹給我的,因為我是在文明戲班演戲,演老旦從年輕一直演到滿頭白髮。那時我才十六七歲,我演這樣的戲演得很認真,滿堂的兒女、孫子、媳婦,都是大演員,蓋三省演的兒媳婦。這出戏就像《釣金龜》那出戏的意思,講不孝的兒子,講溺愛出不孝子。
唐懷秋看到我演過很多的戲。另外我看了吳祖光很多的電影,早就知道有個吳祖光,田漢呀、蔡楚生呀,洪深呀,這些人在我腦子裡都是老人。吳祖光跟他們這些都是一塊的,電影導演、編劇呀。
1949年到北京,我一到北京就落戶在天橋。當時的天橋是最底層勞動人民娛樂的場所,小戲院子,土臺子。在天橋演出的時候有這麼一個經歷,當時人民市政府的秘書長叫李紅霞,他很喜歡我的戲,也很培養我。1949年我到北京還是十九、二十歲,還是小孩嘛,他介紹我認識了很多人。後來我就拍《劉巧兒》了,演出了很受歡迎。像那些新詞:“我愛他,能寫能勞動……”這都是我自己喜歡的詞,也是我編的。“回家裡能給我做先生”,那動作很有意思,用手一比:“回家他能給我做先生……”用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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