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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司機按著地址將車停在一座大宅的前面,袁暮青尚未下車,門口的警衛已上前盤查。
袁暮青抬眼望去不禁苦笑,這個何欽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光是一個大門就動用四個大漢站崗!
何欽的排場做得挺大的,一層一層通報上去,袁暮青足足在樓室裡待了十分鐘。
“方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料到你來得這麼早。”何欽客套的握手致意,打量別人的眸光可謂無禮之至。
“哪裡,哪裡,是我來得唐突。”袁暮青跟著虛偽應對,也有點懷疑何欽是不是認出他來了。
“方先生這趟打算停留多久?”
“看情形而定……”嗆鼻的香水味教袁暮青忍不住回眸看向推開門扉而入的女子。
“我是不是打擾到兩位了?”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步而入,她挨在何欽的身邊偎著,一點也不介意在陌生人面前貶了身份。
“律子,向方先生問安。”當中袁暮青的面,何欽摟上律子的纖腰。
“幸會。”袁暮青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誤闖酒家了。不過何欽毫無顧忌的當眾摟著女人讓他為羽文暗抱不平。“岡田先生,如果你另有要事我改天再來拜訪。”既然這名律子小姐在這裡現身,那就表示羽文不可能在此露面。他心裡暗忖道,卻驚愕的發現他把見羽文一面當成是這趟前來的目的了。
“方先生別誤會,律子是我的秘書。何況方先生遠道而來我都還沒盡地主之誼呢!律子,向桑園訂桌酒席,我要陪方先生好好喝一杯。”
“岡田先生太客氣了。怎好意思讓你破費。”袁暮青嘴上婉拒,心裡卻教桑園這兩個字翻攪得波濤暗湧。桑園?羽文會不會就在那兒?
“怎會!我和你好像挺有緣的,套句中國的成語就叫一見如故,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面?”
“不會吧!這是我第一次來日本,除非岡田先生到過臺灣。”袁暮青提高警覺的說道。
“不瞞你說,我是道地的臺灣人。”
“真的!我以為你是日本人呢!”何欽的意圖讓袁暮青一頭霧水。他當真是對他不設防,抑是另有所謀?
“那方先生呢?”何欽睨了他一眼。
“什麼?”
“你的眼珠子不是黑色的。”
“是啊,我是混血兒。”何欽比他想像中精明。
“不瞞你說,你長得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哦,是嗎?能夠介紹我們認識嗎?”還說不瞞你,簡直睜眼說瞎話,他袁暮青才不會有他這種無惡不作的朋友呢!
“改天吧,律子應該帶我們準備好車子了。還是你想先去看看珍珠養殖場?”
“客隨主便,你怎麼說怎麼是,我沒意見。”事實上他根本沒興趣看什麼珍珠養殖場。想見羽文一面倒是真的。
“那我就自行安排行程羅。”何欽眯著眼笑得詭異。
袁暮青也同樣在心裡算計著——他該從何處著手才能逮住何欽的狐狸尾巴?還有,桑園之宴他能否一嘗宿願再見伊人一面?
怎麼回事?他頭昏腦脹得厲害。袁暮青迷迷濛濛的睜開眼,一時之間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搓揉著發疼的心和額際,他很快的打量屋內的擺設,在桑園的片片斷斷,一點一滴慢慢的匯入他的腦海。
他很失望,因為桑園並沒有他預期的那個人,是他自己多心了。因為失望所以他多喝了幾杯,想不到日本酒的後勁這麼強,當他起身想告辭時才發現自己的不勝酒力。
不用猜測,他一定是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才沒印象自己是怎麼躺進這張大床的。那麼……他會不會酒後吐真言,洩了自己的身份?慌忙的將手移往嘴唇,呼——幸好,假鬍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