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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有天早上我沒怎麼吃東西嗎?你還以為我是病了。」
吳漾當然記得,且印象深刻,「我去找楊洲鄰居家小孩談話的那天?」
「嗯。前一晚我睡著後,就『夢見』自己躺在一間病房裡,『抬頭』能『看見』周圍的景象,『低頭』能『看見』自己身體——我是說人類的身體。『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真實,只是動不了,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以為自己真的變回去了,還高興了好一陣,可當我第二天醒來,周圍還都是老樣子,我也還是隻貓而已。」
它淺褐色的眼睛裡,有微不可察的失落一閃而過,又很快恢復平靜。
「哦,除了一點——那一覺睡得我簡直累死了,第二天別說吃東西了,動都不想動。
不過當時,我也沒以為是自己的意識穿了回去,全當是在做夢。後來又發生過幾次類似的情況,我才意識到,這應該不是夢。」
「可你既然『看見』自己躺在病房,也不是完全『動』不了吧,」她順著它的解釋分析,「至少表明能睜開眼了是不是?」
「起初我也以為是。但後來發現,那些查房的護士對我的『變化』熟視無睹。所以我覺得,那應該不是真的『看見』。
我猜,我的意識或許距離身體很近,近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躺在床上,但其實,它仍然遊離在身體之外——當然,這也都是我的胡亂推測,沒什麼根據。
直到昨天。
昨天我被推進手術室麻醉後,又和往常一樣,意識回到了病房。但與之前每一次都不同的是,我的手居然有了知覺。
我不知道這麼說你是不是能理解——雖然我依然沒法動彈,但我能明確感覺到,我的手『屬於』我了。」
「魂穿」這件事兒實在讓吳漾有點難以「設身處地」。她也的確體會不到「我的手屬於我了」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但這並不耽誤她明白了它的意思——
沈庭的意識由於未知原因轉移到了一隻貓咪身上,又莫名地回到了原來的人類身體裡。只是後者的狀態短暫,且意識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有限。
就像今天,他能夠替她拿到鑰匙,卻沒辦法在當時的場景下,親口將前因後果告訴給她。
而從它講話的字裡行間,她也明晰地感覺到,它是多麼迫切地想讓一切恢復原狀。畢竟,誰也不想永遠被困在一隻貓的身體裡,更何況,還是一隻病貓。
可吳漾還是多少有點失落。
她習慣它作為一隻聰明伶俐的寵物,無時無刻不陪在她身邊,只說著唯獨她才聽得懂的貓言貓語,不論是吵架拌嘴,還是撒嬌賣萌,物件都只有她一個。
即便知道了它的身世來歷,她也隱隱希望,自己和貓崽之間的關係不要因此改變。
可她忘了,它畢竟不是一隻真正的貓,而她那些一廂情願的佔有慾,放在它的身上,未免有些自私了。
「在想什麼?」吳一週忽然把一隻爪子搭在了她的小臂上,打斷了她的思緒。
吳漾搖了搖頭,「沒什麼。」
第一次,女孩對她的貓咪,撒了個小謊。
「我會幫你把這個案子查清楚的。」它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在為調查的事擔憂,「通訊記錄拿到了嗎?」
吳漾點頭,調出手機裡的照片,是 8 月 8 日案發當晚沈庭手機裡的所有通訊記錄。其中,18:30 至案發前期間,有個號碼共撥了 5 通電話給沈庭。
「沒存姓名,需要我讓吳大力幫忙查查來源嗎?」
「不用了。」吳一週盯著那串數字,眸色漸深,「我想,我應該知道對方是誰了。」
……
兩天後, 公司會議室。
江